说着，顾娇娇就想冲上去，文莱尽职尽责地拦住了她，原本面无表情的文莱眉眼蓦地沉下来，看上去竟然比顾娇娇一个郡主还有有压迫感：“郡主！这里是霁月轩！”
顾娇娇已经气上了头，尤其是她还看见季晚棠看似是害怕得哭了，实则眼里满是得意，更是直接失去了理智，猛地往前一推，想把文莱推开。
可文莱稳稳地站在原地，反倒是顾娇娇自己一个趔趄，倒退了几步。
顾娇娇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鞭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文莱：“一个奴才，也敢拦本郡主？”文莱纹丝不动：“郡主也不想公子知道今天发生的事吧？”
该死，这奴才居然拿谢闻璟来压她！
偏偏顾娇娇还就吃这一套，果然不往前冲了，只是指着季晚棠：“让这个小贱蹄子滚出来！”
被指到的季晚棠满脸惊慌，害怕地拉了拉彩鹮的袖子，道：“彩鹮姐姐，我与这位姑娘无冤无仇，为何……”说到这里，季晚棠还抽泣了两声，似乎是被吓狠了。
彩鹮心里冷笑一声：是啊，无冤无仇，跟在大公子身边，还长得这么好看，就是和这些爱慕大公子的人有了深仇大恨。
自小在辅国公府长大的彩鹮，每天都在看国公爷的各房妾室为了一点东西争得死去活来，不惜头破血流。
她们是真的爱着辅国公吗？好像也不是，只是余生都被困在了国公府里，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不得不争罢了。
她不信，身为庶女的季晚棠没争过。
但季晚棠表现出来的惊慌和害怕太过真实，躲在彩鹮的身后，都快哭出声来，让彩鹮不得不站在季晚棠的身前，为她挡住顾娇娇恶意满满的目光。
但彩鹮也只是一个婢女，还是一个二等婢女，见过最大的主子就是辅国公，又何时遇上过顾娇娇这种蛮横不讲理的人？
那种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让彩鹮也忍不住心生畏惧，膝盖下意识一软，就要跪下来认错。
季晚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彩鹮，低声道：“是因为公子的事情吧，没关系的彩鹮姐姐，我迟早要面对这一天。”说着，季晚棠迈出来一步，推开破烂的房门，走了出来，给顾娇娇行了一礼：“晚棠见过郡主。”
她现在才刚到京都没多久，谁都不认识，所以哪怕已经对顾娇娇熟得不能再熟，也要装作不认识。她现在唯一的线索来源，就是文莱方才的那声“郡主”和顾娇娇的自称。
不过至于为什么她和顾娇娇熟，那就是另外一桩令人，主要是让谢闻璟相当不愉快的事了。
季晚棠还得想办法帮谢闻璟规避这件事呢。
顾娇娇看季晚棠还敢站出来，嗤笑一声，手腕蓦地一抖，一鞭子抽在季晚棠身边。
彩鹮忍不住惊呼一声：“姑娘！”
顾娇娇见季晚棠吓得脸色都白了还不敢避开的样子，眼中更是轻蔑：“你是哪家的姑娘？爬上谢闻璟的床前没打听过他是谁看上的人吗？”
闻言，季晚棠差点没装下去，嘴巴是抿了又抿，才把上翘的嘴角压了下来：不是，顾娇娇还真以为还有人不知道她的那些破事吗？
还有，谢闻璟同意这件事了吗，他本人知道自己被顾娇娇划为她的所有物了吗？
只是季晚棠的抿嘴在旁人看来就是一无所知的茫然无措，配上季晚棠泫然欲泣的神情，看起来就是误入狼群的小白兔一样无辜，却必须要面对不应该加在她身上的恶意。
“民女是季家的四姑娘，季晚棠，这次是随母亲进京看望国公夫人。”季晚棠虽然表面看起来惊慌，但是说话又很顺畅，“民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等民女反应过来的时候，公子已经应下了。”
说着，季晚棠垂下了头，还用帕子擦了擦脸，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
只有季晚棠自己知道，她现在就要给季淑然铺路，不是在谢闻璟面前，而是顾娇娇。
一个季晚棠就够让顾娇娇气的了，不过她只是妾室，毕竟还是低人一头，顾娇娇也有自己的原则。但季淑然不一样，她可是瞄着谢闻璟妻子这个位置来的，几乎是能在顾娇娇这里构成死罪了。
虽然季晚棠看不起顾娇娇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但借刀杀人，顾娇娇作为刀的话可以算得上是又快又准。
“季家？哪个季家？”顾娇娇皱眉，随后摆了摆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谢闻璟一看就是被算计了的，被这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季家。
顾娇娇虽然跋扈娇纵，但也并非全无脑子，幼时被太后养在宫中，更是见到了不计其数的，属于女子的悲剧。
她怕自己有一天也会要为了维持皇室的体面，而被接受赋予强加给她的“荣誉”。所以她让自己变得跋扈，变得心狠，到现在已经深深扎根在她的身体里。
虽然季晚棠的话不能全信，但顾娇娇相信，没有那什么季家在后面推波助澜，季晚棠一个女子也不可能诱惑得了谢闻璟。
顾娇娇蓦地收了鞭子，恨恨地抽了抽自己身边的地面：“看在你只是个妾的份上，本郡主就不和你计较了。纯儿，走了。”说着，顾娇娇干脆利落地转身。
被唤作“纯儿”的婢女急匆匆地跟在顾娇娇身后，忽然，顾娇娇回头看了一眼季晚棠，目露凶光：“若是你敢恃宠生娇，本郡主不介意帮谢闻璟清理后院。”
说完，顾娇娇又瞪了一眼和冰山一样的文莱，气冲冲地离开了。
顾娇娇气冲冲来又气冲冲走，除了毁了一个门之外，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目送着顾娇娇离开，文莱转身，看着还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的季晚棠，道：“以后还请季姑娘注意一下言语，公子不喜满嘴谎言的人。”
季晚棠看了一眼文莱，明明眼里还满溢泪水，却让文莱无端地有种被瞪了一眼的感觉：“文莱小哥说的是。”
有的时候，不主动辩解，才是最好的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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