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什么?谢闻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季晚棠是一个猜不透的女人。
见谢闻璟隐隐透出来的抗拒,季晚棠也不强求,自顾自道:“书自然是读过一点的,只是都是偷着读的,也不曾读过女则和女论语,倒是偷偷听完了半本《春秋》和一本《孟子》,其他的就没有了。”
其实她读的书远不止这些,但是前世这个时候,她确实只偷着听完了这些。而且因为是偷听,很多东西都是一知半解,还因此闹出了不少笑话。
听到季晚棠用的词是“偷听”,谢闻璟不自觉地想象了一下之前季晚棠在季家的日子。
不过也没什么好想的,生在季家这种家族里,未来都是一眼能看到头的。
“你的嫡姐呢?不是说她诗词歌赋不错?偷听她的?”谢闻璟故意问道,季晚棠笑了笑,有点无奈:“公子还真把这话当真啊,不过若是公子想借此做文章,倒是可以大书特书。”“没有这个需要。”谢闻璟冷漠地拒绝了。
那边季淑然在马车上冷静了一会儿,倒是回过神来,差点没气个仰倒。
好个季晚棠,都敢算计她了?
一旁的丫鬟见季淑然忽然面色狰狞咬牙切齿,也不敢问季淑然想到了什么,怕又像之前一样,一个巴掌不由分说地就甩在了她的脸上。丫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低着头不说话。
季淑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丫鬟的举动。
她回去定要把今天季晚棠的所作所为告诉母亲!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喧哗声,马车被人群堵住,无法离开。
谢闻璟八风不动,不一会儿文莱的声音就从马车外传来:“公子,前方有个姑娘卖身葬父,却似乎不大愿意跟着买她的人走,现下起了争执。”在京城这是很常见的事情,但卖了身还不愿意走的倒是少见。
季晚棠看了一眼谢闻璟的脸色,问道:“出钱的那人身边没有家丁侍卫吗?”
听到是季晚棠出声,文莱和彩鹮的脸色都变了变,同样地变得难看,至于难看是因为什么,就见仁见智了。
文莱道:“公子,买人的人,是谢闻桉。”
谢闻桉?
谢闻璟的眼神变了变,季晚棠却是一下警惕起来:这件事怎么提前了?
前世的谢闻桉也是在外面带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回府,但说是买下来的,不如说是谢闻桉抢回来的。但那个时候谢闻桉已经十二岁了,是四年后的事情。在此之前,谢闻桉从未带过人回府,都是窝里横。
而被谢闻桉带回来的这个女子,被谢闻桉折磨了一年没死也没疯,趁着辅国公新丧,府里的人都在筹备辅国公葬礼的时候,就在季晚棠被拉去活埋的前一天,把谢闻桉废了。
说实话,当时季晚棠还以为所有人都关注谢闻桉去了,没有人记起要把她活埋这件事,还打算偷摸地收拾东西跑了。只是她忘了还有个季淑然,谢闻桉废不废的关季淑然什么事?她又不是辅国公府的人,她只要季晚棠死。
季晚棠依稀记得,这个女子名叫“望舒”,是很好听的名字,她还有个弟弟叫“羲和”。
“那个姑娘的名字可知道?”季晚棠这次没有看谢闻璟,直接出声问道。若真是叫“望舒”,那么她就想插手这件事了。
她原本是打算等自己在辅国公府内稳下来,起码有了属于自己的人之后,再让人去找望舒。在前世那种暗无天日快要麻木的日子中,她相当佩服望舒的隐忍和果断,也憧憬着成为这样的人。
只可惜,重生之后,她还是瞻前顾后的。
闻言,谢闻璟若有所思地看着情绪蓦地变得不一样的季晚棠,眼里多了丝兴味:终于有点活人的感觉了,只不过……季晚棠的此刻的着急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着急?
只是看不惯谢闻桉吗?可是谢闻桉和季晚棠才见过一面,纵然有谢闻桉的传言,对季晚棠来说,谢闻桉不过是个陌生人,顶多算得上是辅国公府的二公子罢了。
秘密还真不少。
车帘外的文莱迅速给出了答案:“那姑娘自称望舒。”
是她!
季晚棠咬了咬唇,她要不要救望舒?她这种异常,会不会引起谢闻璟的怀疑?
她该怎么救下望舒,救下她之后又该做些什么把望舒留在自己身边,为自己做事呢?
不等她多想,身旁的谢闻璟忽然道:“拿着牌子,把谢闻桉和他的钱丢出去。”闻言,季晚棠惊疑不定地看向谢闻璟,不明白为什么谢闻璟忽然要出手。
“你的身边不能一直都是彩鹮。”谢闻璟忽然凑近她的耳边,道。
季晚棠下意识后退了一点,纵使谢闻璟的解释算得上是相当合理,但季晚棠正是处于思绪发散和犹豫的时候,总是要多保持一分怀疑。
“多谢公子。”季晚棠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的冷淡。
“对了,谢闻桉此时不应该在书院里吗,为何会在街上?”季晚棠马上恢复了之前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季晚棠只是正常地笑着,什么也没做,甚至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可不知道是哪里像钩子,总能勾得人心里痒痒的。
谢闻璟虽然不至于被勾走,但无论看了多少次,总会觉得季晚棠只要笑起来就像是在勾引人。
不过一想到季晚棠会被教些什么,又觉得合理。
外面的喧闹声更大了,季晚棠想撩开车帘看看情况,被谢闻璟抓住了手:“被谢闻桉看到,你就小心以后吧。”闻言,季晚棠乖乖放下了手。
虽然她不怕谢闻桉,但三天两头被找麻烦,很烦的。
没过一会儿,喧闹声小了下去,文莱的声音又响起:“公子,谢闻桉带着人走了,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想要跟着公子,公子可要……”“愿意跟着我的妾室,就要。”谢闻璟冷冷淡淡的语气没有攻击到季晚棠,也没有让望舒心里不舒服,只有一个人迅速红了眼眶和变了脸色。
那就是彩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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