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琴音响起，顾娇娇确实有几分本事，连季晚棠这个半吊子都快沉浸进去了。
她明白顾娇娇看自己那一眼是为了什么，但琴棋书画，她确实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一样。前世今生，只有读书是她自己想学的。
季家肯定不会教她，恨不得她只会那些勾引男人的招数。而在辅国公府，也没人教她，她这半吊子的水平还是当时伺候她的婢女会一点点乐理，她一知半解硬啃下来，偷学的。
这一世重生没多久就被季夫人带来了辅国公府，之后又被谢闻璟盯着练字。
季晚棠只会跳舞，还是那种不是很得体的舞。
场上顾娇娇的琴声渐息，随即响起掌声。女儿如此优秀，顾筠霄脸上的笑也热切了几分。
只是一想到顾娇娇的性子和几乎是一锅粥的后院，顾筠霄又头疼起来了。
她倒是想给女儿看一个好人家，奈何女儿就认定了谢闻璟，不仅如此，女儿那满是男人的后院怕是也没几个男子能接受。
顾娇娇脸上挂着高傲的笑，抱着琴款款行了一礼，随即把目光投向了季晚棠，眼里满是恶意：“谢小公爷才高八斗，想必谢小公爷身边的女子也是才貌双全的，不若季姨娘为我们展示一下，也好让其他姐妹服气嘛。”
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季晚棠在心里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想要逃，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这么想着，季晚棠打算起身。
忽然，身边的谢闻璟按住了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顾娇娇：“服不服气，与她何干？”闻言，季晚棠原本不疼的头开始疼了：真是换着法子给她添堵啊。
虽然她也不是很喜欢在大庭广众下展示，感觉自己像是耍猴戏中那个被围观的猴，但也不知道京都中是不是就是这种风气，几乎每一场宴会中都会有这个环节。
所以季晚棠也有一套混过去的法子。
但是现在全被谢闻璟给打乱了。
季晚棠现在是真的看不懂谢闻璟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只是想把她推出来的话，也不用这么刻意和腻歪吧？
果不其然，顾娇娇听完谢闻璟这话后，眼神马上变了，恨不得吃了季晚棠似的，若不是这里有这么多人，恐怕顾娇娇就要抽出鞭子来了。
季晚棠有苦说不出。
顾筠霄自然不会让气氛僵在这里，只是对于谢闻璟心里就更不喜了几分，想拆了顾娇娇和谢闻璟的心思就越发强烈。
“好了好了，娇娇，我们都是自愿的，没有逼迫谁。既然这位季姨娘不愿意，也别强迫人家。”顾筠霄开口了，那顾娇娇也不会抓着季晚棠不放。
只是，顾筠霄这话看似给季晚棠解了围，实际上是把季晚棠推向了另外一个火坑。
顾娇娇气鼓鼓地抱着琴走了，但顾娇娇好似打消了其他人的羞涩，接下来不断有贵女出来表演。一时间，顾娇娇和季晚棠发生的事情好似被人们抛在了脑后。
贵女们的表演确实是精彩纷呈，季晚棠看得目不暇接。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前世虽然也是妾室，但毕竟没有和辅国公那个老头子能捆在一起的利益，还有江氏“虎视眈眈”。
说起江氏，季晚棠把目光看向对面，江氏的目光并没有看她，只是不知落在何处的眼神里有几分若有所思。
倒是季淑然，本来立冬宴应该是她洗刷谣言和大放光彩的时候，却因为林卿颜和顾娇娇毁于一旦。别说上去表演了，她现在恨不得别人都不要在意她。
哪怕是戴上了面纱，也依稀能看到面纱下肿起来来的脸。
季晚棠和季淑然的眼神对视上，季晚棠不动声色移开了目光，很刻意地看了一眼顾娇娇，被顾娇娇发现后又看了一眼季淑然。
要不是谢闻璟横插一脚，哪用这么麻烦。
季晚棠在心里哀叹一声。
顾娇娇的视线果然被季晚棠牵着走，看到了面纱遮脸的季淑然。顾娇娇眯了眯眼睛，出于女子的感觉，本应该毫无关系的季淑然硬是让她觉得不是什么善茬，以后一定会和她作对。
这种厌恶的感觉，比她见到季晚棠还要强烈。
顾娇娇又看了一眼旁边脸上写着“冷漠”二字的兄长，眼珠子转了转，在场中的一个贵女表演完后，忽然道：“京都里的大家对彼此有几斤几两已经很清楚了，再怎么看下去也没有新意。”
这话的意思是……
随着人群目光的聚焦，季淑然藏在面纱下的脸渐渐白了。一旁的江氏看了一眼白了脸色的季淑然，在心里冷笑一声，故意道：“郡主说的是，我这外甥女是衮州来的，在衮州也是顶顶好的人家出来的，比起咱们京都的贵女呀，肯定也是不差的。”
“姨母！”季淑然没想到江氏会把自己推出去，若是寻常时候肯定没问题，可现在她的脸都成了这样，可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顾娇娇却不给季淑然反悔的机会，道：“是吗？那季三姑娘可要我们在座的大家好好看看来自衮州的风格。”说着，顾娇娇相当刻意地看了一眼顾筠霄：“呀，娘忘了问你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顾筠霄自然是纵容着顾娇娇。
“季三姑娘，请吧，大家可都很期待呢。”顾娇娇轻笑一声，话里藏了太多的恶意。
季淑然咬了咬唇，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不明白自己什么也没做，却被顾娇娇这么针对，分明是想让她坏了名声，在京都待不下去。可是在京都待不下去，她回去也没办法待下去了。
季家那个地方，只有母亲是待自己好的，可是母亲也要为季家打算。
季淑然的唇都快被她咬破了，摇摇晃晃站起身，对顾娇娇和顾筠霄福了一礼，道：“待臣女准备一下。”
不消片刻，季淑然抱着琵琶过来，脸上的面纱倒为此刻的季淑然平添了几分神秘和异域感。
季淑然深深吸了口气，拨响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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