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霏霏犹如被一道惊天闷雷砸得愣在当场,“什么?”
厉妄琛并不多言,示意旭白一眼,旭白立即拿出一张支票塞到白霏霏手中,“之前你替我劳心劳力,这一亿是给你的报酬。”
说完不等白霏霏回过神来,厉妄琛便朝外离去。
南时初却是拧紧了眉头。
这个结果,是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怎么可能连师父也没办法呢?
走出来的时候,迈巴赫正停在门外,等着她过去。
南时初沉了沉眉,隔着车窗同厉妄琛说,“少爷,我想留下来陪古老说说话。”
厉妄琛侧过眸来,盯着女人倔强的脸蛋,一眼看穿她的意图。
“不用再去麻烦古老了,可能我的腿已经注定是这样!”
南时初抿着唇,也不说话,一动不动跟他对视。
厉妄琛沉了口气,“古老不好相处,周围都有保护他的人,你……”
“我知道,没关系,我就在外面等一会儿,要是他老人家实在不想见我,我自己回去也可以。”
“随你。”
他不再多说,让旭白留一辆车等她。
南时初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远远看着车队已经离开了小区,她扭头往回走。
她没去正门,而是绕了一个大圈,从侧面的一个小入口径直来到了连通书房后花园的小路。
古老还在原处坐着,正悠哉悠哉喝着茶。
南时初抬腿跨过半人高的篱笆,如入无人之境般,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古老对面的椅子上。
见她来,老人家半点都不意外,还给她倒了杯热茶。
南时初咕噜噜一口喝光,古老嘿了一声,“臭丫头,喝茶得慢慢喝才品得出好坏。”
南时初睨了他一眼,“您这里的茶,还能有不好的?”
古老拎着茶壶给她倒茶的动作一顿,这么一说,还真是……
他抬着脸傲娇哼了声。
南时初无奈扶额,“他那腿到底怎么回事?”
“他自己不都说了,我治不好。”
“具体原因呢,哪方面的不可逆。”南时初沉了沉声音。
古老摆了摆手,没有直接回答,却是说道,“你可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弟,你都医不好,我还能有什么法子?傻丫头,你让我来帮你看看,我也来了,可你也不能认为我就一定对他的伤有办法。”
古老深深说道,“别把你师父我想的太厉害,很多时候事情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简单,”
南时初微微垂下眼来,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阴影扫在眼下,看得出来很失落。
古老看着她这样,无声叹了口气。
本想着安慰安慰自个儿的宝贝徒儿,哪想南时初下一秒便跳了起来,随便打了个招呼又从篱笆翻了出去,头也不回就走了。
古老:“……”
逆徒,安慰个屁!
书房门微微敞开了一道没有关紧的缝隙。
白霏霏捂着嘴,震惊得瞪直了双眼——
古老就是那天她在小吃街碰到和南时初在一块的穷酸老头!
怪不得谁都找不到孤雏的下落,怪不得上次她能那么坦然直接揭穿假古老……
怪不得,一个卑微低贱的女佣可以胆大妄为堂而皇之敢为妄琛医治双腿,还让妄琛撤掉她特意安排的医疗团队,只让他依赖她一个人!
南时初就是古老的徒弟,她就是孤雏!
他们师徒俩人早就打算好了,可偏偏,他们还要故意捉弄她,让她低三下四像个保姆一样,在这里伺候了一个老家伙这么久!
结果到头来,是她被摆了一道!
白霏霏死死的掐住了手里的支票,盈满血丝的双眼,逐渐转为猩红。
一个亿算什么?
她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一心为他,甚至成了琛城名流圈内皆知的‘舔狗’,闹出那么多笑话!
为了一个南时初,厉妄琛就这样想摆脱她?
不可能!
南时初,你敢耍我,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
厉妄琛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回到小别墅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
轻轻推开房门,房间外厅留了一盏小灯,暖光昏暗。
他下意识往床上扫了一眼,床上半侧隆起了一个人形被子,他这才放心进入浴室。
等他洗漱完毕,关了灯,侧着身子撑着轮椅,想要上床的时候,身后突然伸过来一双手,圈住了他的胸前。
男人猛地一震。
但很快,已经进行过无数次,再熟悉不过的动作,让他无比自然的配合着南时初的力量,躺下了床。
南时初也缩回了被子里,只是蜷着身体向着他这一边,黑暗中依旧扑闪着明亮碎光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盯着他。
厉妄琛正躺着,被南时初注视的那半张脸,仿佛要被穿透了一般。
最后,他沉了口气,终于偏过头来跟她对视。
厉妄琛的眸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浓,开口,声线很是沙哑,“这么晚不睡,在想什么。”
南时初脱口而出,“在想要怎么才能治好你的腿。”
女人目光直直看入他的双眸,他对她不设防,心头仿佛被轻熨了下,有着酥酥麻麻的颤意。
厉妄琛在被子底下的双手下意识收紧,“倘若我就是注定,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你不能接受?”
南时初没想过他会这样反问,倒是愣了一瞬,旋即摇了摇头。
“不会,不管是怎么样,厉妄琛就是厉妄琛。”
她顿了顿,又说,“可是不该是这样的,你的腿明明是可以痊愈的,是为什么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隐隐感觉到,老爷子和厉妄琛,有事情瞒着她。
看她陷于困惑的模样,厉妄琛重新转开了目光,不冷不淡说道,“或许就这样了。”
“不行,我不会放弃,我会一直为你针灸,一直替你医治,直到你能好为止!”
南时初相信自己的判断。
厉妄琛已经闭上眼,南时初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反正她决定好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
过了个周末,南时初来到学校,能明显感受到,周围人看她的目光,变得跟之前不一样。
有羡慕有钦佩其中更不乏嫉妒不屑……
南时初刚进教室,不少同学就围过来:
“时初你也太低调了吧,弹琴那么厉害,连职业钢琴家都在发文章夸奖你天赋很高呢!”
“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校庆的时候让你代表全班上台演出的,只得个市内小奖的南时初弹得那是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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