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安六年前便已成亲,他的妻子是老家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个市井女子。
二人还育有一子一女,颜司明曾经还对其多番照抚。
他的妻子,又怎会是尚书之女?
颜倾雪隐隐觉得其中有蹊跷,转头对肖逸道:“你最近去查查青州可有一户宋姓人家,现在情况如何?”
“嗯嗯。”肖逸点头,看颜倾雪脸色稍霁,也松了一口气。
却在这时,颜倾雪脸色一变:“不好,来人了。”
听着脚步一轻一重,十分稳健,定是有内力之人,那便只有沈时逸和萧煞。
肖逸就要翻窗离开,颜倾雪阻止:“来不及了,这沈时逸看着武功不高,可他身边的侍卫是个高手。”
“此时出去,定会被有所察觉,你藏起来吧。”
沈时逸推开房门,病榻上的少年正闲来无事的翻着一本书,斑驳光影透过窗户洒进来,衬得少年眼眸明亮。
“这两日可好?”沈时逸客气道。
“有王爷的照顾自然是好的,只是,今日不给用早膳,不知是我哪里得罪了王爷?”
少年的眸子染上黯淡之色,眉眼垂下来,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
沈时逸忽的就莫名其妙的笑了,朝门外吩咐道:“萧煞,让厨房做了早膳送过来。”
萧煞领命:“是!”
看着还在那装委屈的少年,沈时逸只觉得可笑。
若非他自愿上钩,当真以为能算计得了他。
既然沈泽川如此好心,那他便也何不顺水推舟,送沈泽川一份大礼。
萧煞被支开,吊在房梁上的肖逸就要施展轻功脱身。
却不料,沈时逸看着一举一动皆是演戏的少年,却心中厌恶,就要起身离开。
颜倾雪心下一惊:“王爷!”
“嗯?”沈时逸重新调转视线。
“京中都传王爷丰神俊朗,乃是多少闺阁女儿家的梦中郎。”
“如此细看,却是剑眉星目,线条凌厉,令人艳羡。”
“哦?”沈时逸眸中带了促狭。
床榻上的少年身子骨瘦弱,一张脸不算好看,但那双眸子却尤为出众,明亮清澈,似璀璨星河映入眼眸。
此刻因说出口的话睫羽轻颤,脸颊也染上绯色,倒像个女子似的。
如此极品,沈泽川想是费了心思的。
可惜,他不好龙阳,不然,玩上一玩,又有何妨?
眼瞅着肖逸离开,颜倾雪暗暗松了一口气。
世人多爱恭维之言,想这沈时逸也不能免俗。
至于为何夸他容貌,那实在是他再无长处啊,总不可能夸他风流浪荡,夸他残暴嗜血吧!
却不料,下一刻,沈时逸的脸又湊了上来,鼻尖相触,呼吸落在她的面颊上,颜倾雪又莫名慌了心神。
沈时逸声音低沉,好似骨子里都带着风流:“本王可不止这张脸让人艳羡,还有“其他地方”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你可想试试,嗯?”
这番话被他说的油腔滑调,颇有味道,加之之前种种举动,不免让人多想。
少年身上淡淡的香味传来,不似女子的脂粉味那般让人厌恶,反倒十分清新。
如愿看到少年红了的耳根,沈时逸眸中玩味之意更甚。
却在这时,萧煞推门而入,看到房中场景,连忙告罪:“属下冒昧,还望殿下责罚。”
沈时逸起身:“无妨。”
随后丫鬟婆子进来一堆,一顿丰盛的早餐很快摆在了桌上。
“你可定要好好吃饭,尽早养好身体啊!”
沈时逸眸中带笑,一番话却又是别有深意。
言罢,就要走,末了,还是回头:“你叫什么?”
颜倾雪略一垂眸:“彦柒!”
“彦柒!”沈时逸唤了一遍,点头离开。
出了房门,萧煞揶揄:“殿下还真是牺牲大,如此美男计都用上了。”
却看沈时逸那还有刚才房中的半分模样,沉身吩咐道:“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萧煞不解。
沈时逸唇角勾起,面露嘲讽:“这彦柒颇有手段,想是青楼小倌出身,本王有些恶心!”
房中颜倾雪看着满桌佳肴,却是兴趣淡淡。
若是肖逸在,定会高兴坏了。
可她向来不重口腹之欲,更惶论现下一堆事压在心底,实在烦躁。
宋怀安之事虽有了一点眉目,可若要毁了这人,亦要小心谋划。
现下最重要的是找个机会同沈时逸表态,看他是何想法。
哎,道阻且长啊。
另一边,沈时逸沐浴过后,萧煞来报:“殿下,近日城中流言四起,说殿下睚眦必报,草菅人命。”
“被刺杀在家中的那几人的亲属,更是披麻戴孝,在大街上控诉不公。”
“可要我派人去压一压?”
沈时逸冷笑:“想来又是沈泽川的手笔。”
“不过无妨,我残暴的声名在外,如此去引导舆论,反倒会显得欲盖弥彰。”
“就任其发展吧!”
萧煞又道:“今日可还要去天香楼?”
沈时逸点头:“自然!”
用过早膳之后,颜倾雪出了房门。
她所住的地方应该是翊王府偏院,较之前院的华丽此处便有些简陋,但胜在清幽,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她刚想出院子,门口就有两个仆从拦住了他:“小公子才刚刚能下床,还是不要走动的好,以免伤了身子。”
面上平和,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颜倾雪浅笑:“久居病榻,实在有些沉闷,能否通融一二?”
那侍卫却是态度强硬:“王爷吩咐,小的不敢逾矩,还望公子恕罪!”
“那好吧,我便去歇着了!”
颜倾雪眼中落寞闪过,不甘心的回了院内。
可一进院子,她眼中的落寞便消失殆尽。
她起身回了房间,拿了些东西撑起被子,反锁了房门,从窗户出去,溜出了院子。
一番探查后,发现沈时逸不在府中,这才放下心来,施展轻功离开了翊王府。
出了翊王府后,她直直拐进了一家巷子中,巷子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医馆。
医馆内,是一个老妇在坐堂,她头发虽然已经花白,可看着却精神矍铄,此刻正在那认真的打着算盘,乐得清闲。
余光见有人进来,就要起身招呼,待看清来人相貌,眸中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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