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坐着陪我下一局吧!”
沈时逸便顺势开了口。
不待沈时逸反应,颜倾雪已经率先落子:“王爷,请!”
沈时逸性子风流浪荡,但下棋的时候眉眼却极为认真,像是对待什么神圣之事。
他每一步棋,看似毫无章法,可每一颗棋子都能在合适的时机发挥出作用。
他看似散漫随意,可攻势却极为凌厉,步步紧逼,颜倾雪应对的吃力。
颜倾雪其实也颇精棋艺,她父亲颜司明也尤爱棋艺,她自小耳濡目染,,也是弈棋高手。
颜司明曾说过:“弈棋如智斗,智谋万丈深。布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
只是为报血海深仇,她入鬼谷六年,六年不碰棋局,到底生疏了。
这么想着,她思绪不禁又想到了颜司明,难掩悲伤。
沈时逸存了欺负她的心思,所以并未手下留情。
看她半天不落子,才细细去看她。
却发现她咬紧牙关,眼眶通红,双眸中浮起一层水雾,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不是吧,他不是鬼谷的人吗,怎得这般娇气?
一个男人,下棋输了,都要哭吗?
还是,他到底年纪小,性子要强,自己把人欺负得狠了?
这么想着,再落子的时候,沈时逸就留了分寸,故意留了几个破绽给颜倾雪。
颜倾雪也是如他所料的抓住了他给的破绽,吹起了反攻的号角。
但几个回合之后,他就发现颜倾雪攻势渐猛,不需要他让着,也能与他一较高下了。
二人打的难分伯仲,但看棋盘之上,却是黑子隐隐占了上风。
颜倾雪唇角勾起,看向沈时逸时弯了眸子:“若我赢了,可否向王爷讨个彩头?”
少年不笑时眉眼冷清,可笑开了,便弯了眸子,如璀璨的烟火,让人心中一颤。
沈时逸压下心中异样,看向她笑弯了的眸子:“哦?你就这么确定自己赢了?”
颜倾雪却是嗔笑一声:“王爷莫不是怕自己输了?”
“好好好,那我便许你一个又如何?”
“不过”沈时逸却是语气微扬“若是我赢了呢?”
沈时逸十指修长,晶莹白子被他捏在指尖,抬头看向颜倾雪,他也要一个彩头。
还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颜倾雪便笑得有些无奈了:“那我便也许王爷一个彩头,行了吧!”
沈时逸便也笑了:“如此甚好!”
再观棋盘之上,黑子已成包围之势,将白子团团围住,绝无生机。
“王爷可要输喽!”
颜倾雪挑眉。
不知为何,胜过沈时逸,她内心便极为满足。
许是少有人能这般与她棋逢对手,她今日也很是尽兴。
“是吗?”
沈时逸眉眼带笑,轻轻落下一子,胜负已定。
看似她的黑子已将沈时逸的白子堵的绝无生机,可恰恰是这番景象,却迷惑了她的双眼,没看到沈时逸的另一条生路。
被逼入绝境是假,让人掉以轻心,一叶障目才是真。
沈时逸就像个高明的猎手,布好天罗地网,只等着猎物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再狠狠收网。
让人跌落云端。
所谓胜利的景象,不过是他给人营造的黄粱一梦罢了。
只差一颗棋子。
只可惜,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许是她太过错鄂,沈时逸便讪讪一笑,抬手拿回一颗白子:“本王给你一次回头的机会!”
“多谢王爷,不必了。”
“落子无悔!”
落子无悔,她也绝对不会回头。
她向来不走回头路,她只会一直往前,送那些该在地狱的人统统下地狱!
“好个落子无悔!”
“今日本王高兴,你输了,本王也给你彩头,说吧,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呢?
她想要他的娘亲爹爹,她的阿兄,想要颜家的一个公道。
她也想要那些薄情寡义,狼心狗肺之人的命,要他们都不得好死。
可是,他能给吗?
“我想要在王爷身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她如今身在翊王府,出入办事没有一个正经的身份极为麻烦。
“你想要什么身份?”
沈时翊低眉。
一个男人,这样的身份,他给是不给?
他能不能给?
不过,到底是亲口许了这人一个彩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若是这人执意要,他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的给了。
“王爷近卫。”
王爷近卫!
“嗯?你想要的身份是本王的近卫?”
“自然,我观王爷如今只有萧煞一个近卫,我有了王爷近卫的身份,行事会方便的多。”
“王爷以为?”
颜倾雪反问。
“呵,本王近卫,本王的近卫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沈时逸低嘲一声,像是有些不屑。
“我功夫不在萧煞之下,可护王爷无恙。”
“我有能力胜任近卫之职。”
“况且,这彩头是王爷亲口许诺的。”
“王爷是君子,我相信王爷一诺千金,不会食言。”
她都把这人夸上天了,她就不信这人能拒绝。
“呵!本王倒是第一次听人说本王是君子,本王可不是什么君子,本王是纨绔。”
“王爷切莫轻贱自己,王爷当如天上月,未来也定能问鼎高位,王爷的一言一行,自然都是极为重要的。”
颜倾雪试图挽回。
不是吧,她都夸成这样了,这人真不松口啊?
沈时逸抬眸去瞧,只瞧见了少年一双狡黠的眸子,巴巴的望着他。
罢了罢了。
沈时逸干脆棋也不下了,挥袖离开时,冷哼两声。
“明日,本王会让萧煞告知全府,你是本王新招来的近卫。”
“多谢王爷!”
目送人离开,颜倾雪浅笑,果然,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样的方法。
颜倾雪这般想着,一路回了院子。
刚回了院子,就有婢女送了饭菜过来,好不丰盛。
看着一桌佳肴,颜倾雪暗笑,这沈时逸是把她当猪来喂啊。
可惜肖逸不在,没口福啊,这翊王府的伙食可比鬼谷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也不知肖逸醒了没,那小子,跟在身边聒噪,可冷不丁的走了,她还有些不适应呢。
她正想得入神,房门被人推开了,他还以为是婢女,便没抬头:“什么东西,放下便好,你出去吧!”
没想到是萧煞:“我奉殿下的命令,来帮小公子收拾行李。”
萧煞显然还没适应陡然多了个抢饭碗的同事,还一口一个小公子。
“嗯?收拾行李干嘛?”
萧煞像是看白痴似的看了她一眼。
“王爷的近卫,自然要搬到王爷院中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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