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谈甚欢,聊了许久,这才告别。
陆婉婷出了房间,隔壁房间内,陆亭钦一身冰蓝色的长袍,也冷着脸走了出来。
见到陆亭钦,陆婉婷小跑上前,撒娇道:“哥哥!”
陆亭钦脸色不怎么好看:“许久才出来,可是翊王为难你了?”
陆婉婷便知道他为什么冷着脸了:“没有,房间内不是翊王,是他的近卫。”
“他的近卫?”陆亭钦皱眉。
“好啦,说来话长,等我回家再慢慢同你讲。”
陆婉婷催促着,拉着人离开。
同一时间,这层楼另一间房间内,一身黑衣的沈时逸也冷着脸。
看着面前乖乖站着的少年,说出来的话也软了几分:“怎么这么久?”
她要约陆婉婷出来,不知怎的,这沈时逸非要跟着出来,为了低调,还扮成了侍卫的样子。
想来又是等的不耐烦,大爷脾气又犯了。
但她也知道这人炸毛了,顺着毛摸,这人就消气了。
“我同陆婉婷讲了颜离浩之事,陆婉婷听后就有些感怀,便拉着我讲了许多。”
“她答应帮我们对付宋怀安。”
颜倾雪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道。
“她怎么会相信你口中所言真假?”
好吧,这人一问就问在了点子上。
但好在颜倾雪很快就想好了应付的说辞:“她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但她就算有所怀疑,但我们的目标都是宋怀安。”
“目的一致,她便不会拒绝!”
“你们就讲了这些?”
沈时逸存疑。
“自然!”颜倾雪笃定。
“那就好!”
沈时逸这才面色稍缓。
“那陆婉婷虽然长得不错,可人家一颗心放在别人身上,你最好不要有其他的心思。”
“免得徒增伤悲。”
沈时逸又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颜倾雪却听得一脸懵,什么啊,这沈时逸不会以为他看上陆婉婷了吧。
唉,这天大的误会。
不过她也不好解释,只好点头附和着:“殿下说得是。”
“最好是。”沈时逸回头看他一眼,这才露了笑脸。
“走吧!”
因得沈时逸如今在外还是重伤的消息,所以他们走的匆匆,不作过多停留。
可颜倾雪却敏锐的听到,街上有不少人在议论沈时逸被刺杀重伤的消息。
按理说,这消息应该被沈泽川封禁,怎会在大街小巷疯传?
颜倾雪心下疑惑。
若这消息传得开了,以讹传讹,到时候稍微被人引导,众人都会觉得是沈泽川为铲除威胁下的手。
沈泽川怎会这般蠢?
显然,皇宫内,沈泽川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朕已经严禁封口,消息怎还会这般疯传?究竟是谁在搞鬼?”
边卿惟略一低眸,试探道:“莫不是翊王?”
“不像,此事若是他做的,那便太过明显。以他的性子,不会这般做。”
沈泽川摇头。
“事既已成,陛下再想封口便是徒劳,与其亡羊补牢,不如顺水推舟。”
坐下,一红衣官服的男子长身玉立,芝兰玉树,只是眉眼间有些阴鸷,让人有些不舒服。
这人,便是宋怀安。
“何意?”
“陛下只需将查到的真相公之于众。”
“陛下听闻翊王被行刺后,当下焦急万分,着令夜玄部去查。费了一番功夫,才查到了是鬼谷出的手,为此还折损了夜玄部的不少人。”
沈泽川当即眼前一亮:“好主意!”
颜倾雪二人回了翊王府,却见沈时逸脸色忧喜参半。
“王爷也听到了?”
“嗯。”
“这么说来,不是王爷的手笔?”
颜倾雪疑问。
“自然不是,本王才懒得管这些事情。”
“只是如此一来,这直接受益在我身上,怕是会让沈泽川存疑忌惮。”
沈时逸看起来有些担心。
颜倾雪笑眯眯道:“反而不会。沈泽川此人生性多疑,此事做得太过明显,他反而会觉得其中有诈,认为不是你做的。”
“你很了解他?”
沈时逸若有所思道。
颜倾雪却暗道一声不好,果然言多必失。
还是少说话的好。
“我们要对付他,我自然会多了解他啊!”
颜倾雪勉强应付道。
“你鬼谷的探子,还能探的如此清楚?”
情报网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对一国皇帝心性如此了解。
颜倾雪的说法显然有些牵强。
沈时逸也并不好糊弄。
“鬼谷势力不同一般,有主管情报收集的势力负责对各国情报归档存档,由此推断沈泽川的性子也并不难。”
颜倾雪试图打圆场。
“哦!”沈时逸意味深长的“哦”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但好歹他不再抓着这一点不放了,算是应付过去了。
颜倾雪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沈时逸不知是刻意还是巧合,每次都能抓住她言语间的漏洞。
以后她和这人交流,要谨慎些。
颜倾雪这才回了房间,回了房间后,她躺在榻上,把今天的事情细细的捋了一遍,却仍旧百思不得其解。
这翊王被行刺重伤的消息,究竟是何人放出来的?又有什么目的呢?
她想不通。
许是今天太过劳累,又许是翊王府的床榻太过柔软,想着想着,她竟然在床榻上睡着了。
这次她又做梦了,不过梦中不是在颜家的场景,而是在京郊。
满树的桃花开的正盛,东一枝,西一枝,宛若晨时夺目的朝霞,喷出醉人的芳香。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她心下欢喜,玩心大起,不顾秋香的阻拦爬上了桃树,去折那开的正盛的桃花。
却不料,初时刚开花的桃树还是新枝,实在是有些脆弱,根本承受不住她的重量。
只听“咔嚓”一声,那桃树枝就断了,她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身子失重,在往下掉。
千钧一发之际,一白衣少年踏步而来,将她稳稳接住,落在了地面上。
男子覆了一张面具,看身形年龄不大,但身姿已然十分出众,站在桃花树下,看不清脸,却已然风姿绰约。
颜倾雪到底还是闺阁女子,一时看痴了,待反应过来,已然红了半张脸。
却还是大胆上前,将手中刚折下来,差点摔下来也未松手的桃花递了上去:“我折的最盛最好看的,送给你,谢谢你救我。”
那少年未说话,只是看向她时的眸子多了些促狭。
颜倾雪脸都红透了,却还是倔强的站在那:“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少年低头看她,眸子内也认真了几分,就要回答。
却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马嘶,少年便几个飞身离开,踏马远去。
颜倾雪只来得及看清他腰间一把十分精美的短刀。
最后花没送出去,人名字也没问到。
颜倾雪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少女情窦初开的心动无疾而终。
后来后宫皇后设宴,京中世家贵女,各路公子都在受邀之列,她也在宴会上,见到了沈泽川。
同样的一袭白衣,更重要的是腰间那把相同的短刀。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当下迷了她的眼睛。
也是一切悲剧的开端。
可不知怎的,今儿个梦中,那覆了面具的白衣少年摘了面具,露出的却是沈时逸那张带着玩味的笑脸。
梦中的沈时逸也是个纨绔,说出的话风流的紧:“呦,一个姑娘家给我送花,真是不害臊。”
她一个激灵,被惊醒,却又直直的掉进了沈时逸一双秋水般深邃的眸光中。
沈时逸,竟不知何时,进了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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