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婷穿了一件云碧色长裙,外面披了一件雪色狐毛滚边披风,见到陆亭钦笑得灿烂:“哥哥!”
陆亭钦佯装不悦,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这天寒地冻的,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跑着来干嘛!”
陆婉婷那不知陆亭钦是假生气,上前揽住陆亭钦的胳膊,撒娇道:“哥哥,我是怕你冻着嘛。”
身后一个婆子适时的拿上来一件黑色鹅绒大氅:“公子!”
宋怀安却在看到此人时,却是猛的一震,眼神迅速避开,眸中有些慌乱。
陆亭钦接过大氅,披在身上:“你呀!”
陆婉婷笑完了,像才看到身边的宋怀安,微微歉身:“宋大人好!”
“这天寒露重的,宋大人穿的单薄,怎得没个体己人儿”,让宋大人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陆婉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一句话,既嘲讽了露华凝聚,宋怀安却没个人关心他,又暗戳戳的在这咒宋怀安染风寒。
陆亭钦有些忍俊不禁,他这妹妹,还真是。
面上憋着笑,却还是得装模作样的训斥陆婉婷几句:“婉婷,和宋大人说话怎得这般没规矩。”
“宋大人身体康健,无病无灾的,这点霜寒天气,怎会冻得着宋大人。”
又是把宋怀安阴阳了一顿。
本以为宋怀安会垮了脸,却不料,宋怀安愣在那,眸中思绪万千,没将二人的话听在耳中。
宋怀安看到陆婉婷身后的李桂枝,却是心中一凛。
为何,李桂枝会出现在陆府,出现在陆婉婷身边?又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在他眼前?
这究竟是陆亭钦的特意安排,还是巧合?
陆亭钦的目的是什么?是想以此威胁她还是?
宋怀安大脑转得飞快,飞快的理着整件事情的头绪可能性。
若是让陆亭钦抓到了把柄,那必然会置他于死地。
他又不经意见看了李桂枝一眼,却见人低垂着眉眼,不知是否认出了他。
他又转头看向陆亭钦,眸中尽是审视,陆亭钦究竟是何意?
陆亭钦被他的审视的目光盯的难受,也懒得与他虚与委蛇了:“宋大人有何不满,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我陆亭钦自然奉陪到底。”
宋怀安这才回过神来:“陆大人说笑了,你我同为朝廷效命,自当同心协力!”
陆亭钦冷哼一声,他最看不惯这人虚伪的样子了。
陆婉婷将一切尽收眼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宋大人的眼神凶了些,盯着我身边嬷嬷,你瞧,把人都吓哭了。”
不知何时,李桂枝已红了眼眶,眼里浸满了泪水,却是强忍着不掉下来。
“宋大人一个劲的盯着我嬷嬷瞧,可是认得此人?”
陆婉婷笑得促狭。
不待宋怀安有所反应,李桂枝已率先俯身认错:“天寒露重,奴婢这眼睛不争气,被风迷了眼睛,还望小姐恕罪。”
“至于这位大人……奴婢,不识得!”
宋怀安闻听此言,也是轻嗤一声:“陆小姐真会打趣,我怎会认识你身边嬷嬷?”
“那自然是最好了。”
陆婉婷又展颜一笑,看的宋怀安心里发慌。
“那既然如此,宋大人就早些回吧,免得让宋夫人在家等急了。”
陆婉婷又出言说道。
李桂枝听到这话身体微颤,把头又低了低。
这一举动,被宋怀安看在眼里。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李桂枝留在陆婉婷身边,相处的久了,定会露出马脚。
宋怀安这般想着,也怕被人瞧出端倪,不再将视线落在李桂枝身上。
“那我就多谢陆小姐一番好意了,也祝陆小姐早日觅得良婿,好为陆大人分忧。”
说罢,他便起身告辞。
陆亭钦又被他气的不轻,这末了,又出言嘲讽了他们,宋怀安还真是欠。
陆婉婷却是挽着他的胳膊安慰道:“哥哥莫气,该他宋怀安受的,他跑不了。”
陆亭钦这才神色稍缓:“今日你怎得跑着来了,还同那宋怀安那般说话,被人传了去,定要说你牙尖嘴利,没有规矩!”
“我才不管他们怎么说呢,谁让他那样说哥哥,我搁老远就听到了。”陆婉婷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宋怀安听得心下一暖,面上却仍旧言辞厉色:“不管如何,以后这样的天气都不准跑出来,不然我就把你禁足!”
“哥哥!”陆婉婷撒娇。
陆亭钦不为所动。
与这一边的其乐融融不同,另一边的宋怀安匆匆回了王府,还来不及换件衣服,就进了书房,叫了手下人来商量事情。
待事情商议结束后,他出了房门,却是冷清清的一片。
随口唤了个下人:“夫人呢?”
那婢女有些颤巍巍的回答道:“夫人,夫人带着小公子回尚书府去了。”
宋怀安眉头一皱:“何时的事?”
“午时夫人便带着小公子离开了,也未曾吩咐什么。”
他压下心中苦涩,人人都说他攀上了高枝,说他们夫妻二人恩爱,举案齐眉,可当中苦楚,又有谁清楚呢?
他低头,那婢女就恭敬的守在一旁,光影下,那婢女容颜姣好,他心下一动。
“你叫什么?”
“回大人,奴婢名唤春杏,是夫人身边的丫头。”!
他抬手扶上春杏的手,把人往怀里带:“春杏,好名字。”
春杏红了脸,却不拒绝,撒娇道:“大人!”
宋怀安轻笑,把人抱在怀中,往房间内走去。
他未曾注意到,那婢女的眸子在他背后闪烁,当中尽是算计得逞的得意。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满屋春色。
宋怀安做梦了,梦中他还是青年时,因为家贫只能居住在颜府,颜家人待他也算和善。
可那样的眼神,究竟是和善还是施舍,他分不清。
颜倾雪为了助沈泽川登位,把他引荐给了沈泽川,那时他虽官场失意,却也不想参与朝堂之争。
可那样向上的机会,他又不能放弃。那时他觉得,他被养在颜府中,也终究不过是他们的一颗棋子。
那样寄人篱下,被人同情施舍的日子,他不想再过了,他绝对不能回去。
好多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吵得他头疼,他头好疼。
那声音越发清晰,最后化为实质,回荡在他耳边,他被吵醒。
满屋荒唐,身边的春杏已经跪在了地上,一边,是冷着脸的尚书之女,他的妻子洛清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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