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有令,如今祁山村瘟疫蔓延,为了大家的安全,严守祁山村,不得让任何人出来,胆敢违者,绝不轻饶。”
一群女衙役守在祁山村外围,将县主要求封村的事情高声道明,举着手中的刀,刀锋恶狠狠地指着想要伺机闯出来的村民。
“劳烦官姐几个通融通融,家中小女染了风寒,求官姐让我寻个方便,找个大夫回来。”
一个穿着不错的中年女人,神色谄媚,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捧在手心缓缓伸出去。
女衙役眯着眼,扫了一眼她手中的钱袋,眼神闪烁,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她。
中年女人见女衙役似乎态度似乎软和点,便小心翼翼地捧着银钱,走上前递了过去。
“几位官姐若是今日能帮忙,救我家小女一命,草民感激不尽,这点银子权当是请几位官姐喝点酒。”
中年女人十分上道地将钱袋悄悄塞在为首衙役手上。
她知道自己是从瘟疫之地出来的,也不讨人嫌,将银子送到衙役手中,立马十分识趣地又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女衙役掂了掂手中的银两,满意地点点头。
中年女子见状,大喜,见四下都是人,悄声说道:“不知官姐儿何时安排草民出去?”
衙役挑了挑眉,正想说些什么,其余人见到中年女人成功和几位衙役搭上话,便认为这几位官姐似乎并非不近人情。
于是,其余人为了活命,蠢蠢欲动。
“麻烦官姐,让我们出去吧,我的妻主如今浑身滚烫,再不治的话,她会死的,求求你们了。”
男人神情凄惨,“扑通”一声,跪下来给远处的几位衙役不停地磕头,希望她们能让自己出去。
身后几个男人见状,也纷纷跪下来磕头,嘴里不停地求着几位衙役。
“滚滚滚,一个都别想出来,想害死我们呐?晦气。”
为首的女衙役气恼不已,嫌弃捂住口鼻,后退几步,大声呵斥,随手捡起地上的石子重重扔了过去。
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到跪在地上的男子脑袋上,霎那间,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样子看着狰狞可怖。
看到衙役伤人,其余人害怕地往后躲了躲,纷纷噤声。
见到这些村民终于知道害怕,女衙役趾高气扬地冲着人群说道:“赶紧给我滚回去,谁要是敢给我跑出来,我不介意先送你们上路。”
这话是明晃晃的威胁,几个胆小的,马不停蹄地跌跌撞撞往回跑。
如今前有狼后有虎,明知道出不去,可还是存了一丝希望。
细细数来,还有十几个人,女人占了大头,剩下的男人面色惨白,显然是被吓得,都不愿意回去。
瘟疫蔓延,村子里这几天死了不少人,回去必死无疑,可若是能拼死闯出去的话,事情就有转机。
没有离开的村民们虽然也被震慑住,后退几步,却还是不死心,依旧留下来,准备伺机而动。
她们很清楚只有逃出去,才能获救,留在村子里,迟早会和那些人一样。
最后的结局就是在一口棺材里,等到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那连身后事都没有人料理。
女衙役见还有这么多人不肯离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她缓缓走上前,快速抽出刀,朝着悄悄靠近的女人刺去。
女人猝不及防,还来不及躲避,眼睁睁地看着胸口的血一点点蔓延开来,无力地倒在地上。
“杀人啦。”离女人最近的同村人颤抖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神情惧怕不已。
雪越下越大,却没能挡住路人的躁动好奇的心。
济世堂内,时不时传来窃窃私语。
“你听说了吗,祁山村又犯瘟疫了。”
“听说了,这几天闹得这么大,能不知道吗?”
“是啊,听说都惊动县主了,今日还派许多官差驻守在祁山村村口呢。”
“还是县主英明,可别让那村子里的人跑出来,免得祸害我们。”
“哎,可惜那么多条人命啊。”
李妍作为医馆东家,自然注意到这几日的动静,看着不久前来找自己的孟卿禾,神色担忧。
“我知道卿禾妹子医术高明,但是这可是瘟疫,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葬送了性命。”
她叹了一口气,幽幽地继续说道。
”卿禾妹子年纪小,可能不知,早年前祁山村也发过一场瘟疫,当时县主还不是眼下这位,县主派了十几名大夫,结果那些大夫和全村人都葬送在了那场瘟疫里,逃出来的人少之又少,寥寥无几。”
孟卿禾有些意外,祁山村居然在这之前,也发生过瘟疫,莫不是那场瘟疫残留下的病毒?导致瘟疫席卷重来?
这只是她的猜测,毕竟那是十四五年前的事情了,谁也不知道那场瘟疫到底是什么引发的。
“我知道李姐的意思,但是我的夫郎还在里面,我不能不去,如今我来找李姐是有一事相求。”
李妍见劝不动孟卿禾,有些无奈。
“你我之间何须用求,有什么要求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帮上的,义不容辞。”
孟卿禾见李妍如此干脆,将自己中的思虑托盘而出。
“这几日我不在村子里,并不知道如今村子到底是什么样,但村子里如今最紧缺的就是药材了,我希望李姐到时候能帮我送一些药材到村口。”
李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皱眉思索。
“这个自然没问题,只是祁山村如今只许进不准出,我到时候如何与你联络?”
孟卿禾想起村口处,有一块石碑,那倒是一个显眼的标志物,想了想,说道。
“祁山村的村口有一块石碑,我到时候会将需要的药材写下来,埋在碑侧的地上,只是劳烦李姐趁着晚间,人少时候行动。”
“这倒不难,卿禾妹子倒是忘记我们这济世堂的牌匾是谁写的了?”
这时,孟卿禾看向牌匾,才记起来如今的济世堂是县主在背后撑腰,或许对于送药一事倒是简单些。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麻烦李姐了,事不宜迟,我该走了。”
“卿禾妹子多加小心。”
到了祁山村,果然如那些人所说,有一群人搭建了个木屋,守在村口。
孟卿禾望着村庄,不知道是天气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只觉得冰冷和无边的空寂。
见孟卿禾想要进村,立马就有衙役过来阻拦。
“哎哎,这是村子有瘟疫,进去了死里面了,不想死就不要靠那么近。”
孟卿禾刚想开口说话,却不料衙役似乎是认出她来,有些欣喜地说道。
“孟大夫?”
孟卿禾抬眸望去,神色疑惑,这是自己的病人?
这半年多来,她看过的病人,多不胜数,除非是特别严重的病,要不然她还真是记不清楚是哪个病人。
衙役见孟卿禾不记得她,倒也不意外,笑着开口解释。
\"年前,染了风寒,吃了十几天的药都不见好,但是在孟大夫这吃了两天的药就痊愈了。\"
这年头谁家没点小病小痛的,所以大家对于大夫都是相当尊重的,毕竟说不定哪天就求上人家了。
衙役见孟卿禾的方向像是要去祁山村,温声提示道。
“孟大夫有所不知,祁山村如今瘟疫遍及全村,可不敢乱进,县主交代过,若是进去了便不能出来了。”
孟卿禾见对方好心劝告,感激地点点头,说道。
“如今我的夫郎还在村子里,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今日不管如何,都要进村寻我家夫郎。”
女衙役挑了挑眉,显然对于这个危急关头,还能想到自家夫郎的孟卿禾高看了一眼。
“孟大夫真是有情有义,既然如此,那孟大夫小心就是。”
衙役将人开了点小口,等孟卿禾进村后,连忙将村庄又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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