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难得活跃,众人围上前来,七嘴八舌地分着简陋碗筷,热热闹闹地吃今天的第一顿饭。
“容队长,这给你。”王义说到做到,用一个小碟子盛了两根完整的鸡翅,袅袅地冒着香气,送到容彗面前。
心情正好,容彗笑着接了过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义眼睛亮亮的,盯着容彗星的笑靥移不开眼。
“咳咳,这么晚了,张主任也没吃饭呢,你装一份送过去,多装点。”王帅忽然冒出来,煞风景地怼了怼弟弟的胳膊。
王义回神,老实应下了,实在地用保温的木桶装了一大份饭,上面放了半只烧鸡,然后盖严实了抱去隔壁楼里。
没一会儿,他又抱着桶回来了,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解释道:“张主任说他不搞特殊,让我们吃好喝好,他和士兵们一起吃过军粮就行,不用担心。”
得了这话,大家也没了心理负担了,端起碗开吃。
熏鸡的外皮呈现栗红色,酥烂脱骨,香醇浓郁,高温的蒸汽正好激发出它内部封存的香气,一口下去唇齿留香,红烧肉在它面前都逊色些许。
可能因为先被低温冷冻,又接受高温蒸汽,熏鸡的骨头都是酥软的,一抿就散开了,别有一番风味。
“我第一次吃熏鸡!妈呀,太香了!”嘴里包着饭,张明嘟囔地感慨一句,又喝一口海带汤往下顺顺,“这次出任务真值了,虽然危险,但是是极端天气以来我吃的最好的时候。”他脸上深刻的皱纹似乎都被填满了,亮绷绷的。
秦苜和何强虽然吃得慢,但也是一直埋头苦吃,能看出来很合胃口。
大家簇拥在火堆旁,容彗啃着鸡翅膀,感觉自己就像又去到了那座古老又淳朴的聊城,不知为何,这熏鸡的口味在各方面都不比她之前在山东吃的差。
酒足饭饱,几人都懒得动弹,围着火堆取暖,在这严寒中,这点火源比什么都重要。
或许是卸下了一桩大事,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点放松,氛围前所未有的好,大家不说话,安静听着木柴燃烧发出的白噪音。
傍晚,太阳还能看见一丁点影子,张礼文他们终于结束了审讯工作,负责记录的士兵本子都不够用了。“齐天”这些人真的是作恶多端,罄竹难书。
张礼文携着一袭风雪走进小院,带来一则消息,“休息好了吗诸位?我们得撤了,据那些歹徒交待,服务区那边还有他们抢来的一些妇女儿童,现在就得前去救援。今晚在服务区驻扎,然后明天一早直接去药厂。”
容彗等人迅速起身,正色道:“好,那我们也快速收拾一下,那辆小巴车可以给我们使用吗?随身的行李比较多。”
别的不说,光王义的一个大麻袋就得占不少位置,面包车是绝对不够用的。
“当然可以,齐天的大巴车和越野车先供部队使用,到了他们大本营如果有更好的车你们可以更换。”张礼文雷厉风行,交代两句便离开了。
容彗几人加快速度,拿上自己的所有行李,灭掉火堆,开着小巴车到村口集合。
“齐天”的歹徒们手上带着手铐脚链,正排着队爬上他们自己开来的大巴车,哦,现在变成了囚车。
“张主任,这些人作恶多端,为什么不直接解决了?”王义的头从车窗里探出来,颇有些无畏地直接询问张礼文,手还伸着抹了下脖子,听见他冷酷无情的话,那边几个“齐天“的歹徒都要吓尿了。
“现在避难所那边百废待兴,还需要大量人手去建造,这些人都是劳动力,先干活赎罪。”等避难所改造完成了,这些恶人当然就不必浪费粮食了,这些未尽之意张礼文没有明说。
“啊?真是便宜他们了!”王义还想说什么,被他哥一把扯回去。
太阳彻底落山,光线昏暗下来,车灯全部开启,大部队拔营往洛苏服务区开去。
……
“妈妈,我好…好冷…”一道奄奄一息的童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小女孩裹着一件成人羽绒服,还是冻得瑟瑟发抖,脸色青白。
而被她唤作妈妈的女人,将自己的唯一厚外套给女儿穿上后,徒劳地用单薄的稻草绑在身上,早已冻得昏死过去。
“坚持住,孩子,姐姐会带你们逃出去!”一个年轻女人,身上的衣服褴褛不堪,毫无保暖意义,却用尽所有力气拿凳子砸着铁锁,“笃!笃!笃!”一下接着一下。
“放弃吧,小宋…”声音沙哑的女声劝道,“你不如省点力气,撑到那帮畜生想起我们的时候…”
屋内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女人,浑身冻疮,衣不蔽体,有的呆呆望着屋顶等死,有的已经在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下挣扎着脱光衣服,拥抱了死亡。
“不!我一定会出去的…那些人指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外面一整天一点动静都没有,最好是全部都死了!”年轻女人咬着牙,嘴唇上满是血痂,手上还是不停地敲着。
铁锁被冻得有些脆,却还坚挺着自己的职责,木凳徒劳地以卵击石。
……
张礼文一行人很快到了服务区,天色已经全黑,没有一点人气的服务区,看着颇有点瘆人。
“快!让齐天的人带路,先去解救人质!”
一队士兵拎着两个歹徒,一边戒备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往服务区深处走。
“人应该关在垃圾站旁边。”容彗他们也下了车,根据之前他们抓的歹徒所交代,女人和孩子都被扔到四面漏风的一个破屋子里。
容彗持斧,秦苜持刀,他们一行人也往里面走去。
“笃…笃…笃…”风中隐隐传来木头敲击的声音,这点动静立刻被他们发现,士兵们飞快围拢上前,可能是脚步声让屋子里的人害怕,敲击声忽然消失了。
“报告!发现人质!”士兵通过对讲机向张礼文汇报。
“立刻解救!”
得了命令的士兵们,两脚飞踹上去,却发现房门毫发无伤,手电筒照射检查后才一把大铁锁。
士兵原本想向张礼文汇报求助,没想到一旁的张明从背包里掏出一把迷你的柴油锯,“这到我强项了,让我来吧。”
“嗡嗡嗡……”火花四溅,铁锁禁不住电锯的杀伤力,无力地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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