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的脚握在掌心,搭在腿面,拿起纸巾,先擦拭腿上蜿蜒血迹,然后,再用棉签蘸取碘伏,在伤处止血。

    碘伏触碰伤处,就像是滚烫的热油泼了上去。

    她骤然掐紧指尖,指骨泛白。

    男人察觉她的僵硬,“疼?”

    宁蘅眉心轻拧:“还好。”

    “疼就说出来。”

    宁蘅没吭声。

    他的动作放轻,疼意但是消减了不少。

    终于,伤口处理好了。

    宁蘅刚松一口气。

    下一秒,男人忽然拿起了地上的那只鞋。

    他俯身,已经开始为她套鞋,那只原本握住她脚踝的手,改而轻握住了她的脚掌。

    宁蘅轻咬下唇,转过头,不肯再看。

    做完这一切,气氛有些尴尬。

    全程将一切听到耳中的元卿和司机难以消化又满心震惊。

    阁下的手,那双矜贵的手,那双用来在大国之间博弈的手。

    刚刚……竟然为一个女人穿了鞋。

    约莫半小时后,抵达医院。

    她刚下车,便有事先安排好的一行医护人员推着推车,跑到这边,恭敬地看向男人,“先生,伤者是这位小姐吗?”

    男人点头,“嗯。”

    随后,宁蘅被扶上推车。

    紧接着,便是拍片,检查,看是否有伤到骨头。

    这一系列做完。

    又是进行专业的包扎,清洗。

    全程,男人都站在她旁边陪着她,一直看着她。

    最后,她被送到单人病房。

    许是这一天太累,太疲惫了。

    宁蘅窝在病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就是一下午。

    等她醒了,已经是傍晚。

    太阳斜落,昏黄的光线从病房的窗户外斜洒进来,天边晚霞喧腾的诡谲明烈。

    她才忽然发现,房间内还有一个人。

    男人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身形修长矜贵,他正一瞬不舜的看着她,那双眸子比浓稠的夜色还要漆黑深沉。

    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宁蘅吓了一大跳,“你……还没走?”

    病房门倏地被推开,元卿拎着食盒进门。

    男人接过食盒,放到床头柜上:“先吃点东西。”

    “……谢谢。”

    里面是青菜小粥。

    饭盒上标注着点名:一品斋。

    一品斋这个地方,粥点千金难求。

    传说他们只专门为国家元首或政要提供服务,便是宁家想要,也得费心费力提前一周预约。

    这个男人,身份绝对不一般。

    首都市的名贵她基本都听过或见过,可面前的这位,她却绞尽脑汁,也猜不出其身份。

    “怎么了?”他问。

    “没事。”

    在男人如火如灼的视线中,她浅尝了一口。

    病房的气氛有些凝滞。

    就在她不知说些什么的时候,男人忽然低沉清冷的开口:“今天的事,我很抱歉。你可以向我提出要任何补偿,我都会满足你。”

    宁蘅抿唇,淡淡说:“不必了。”

    微顿。

    补充:“……萍水相逢,你做的够了。”

    男人脸色肉眼可见的沉郁下来。

    宁蘅一顿。

    元卿看她像是被吓到了,忍不住开口,“宁小姐,我们阁……先生的意思是,他不喜欢欠别人的,您还是提个要求吧。”

    那语气,像是她不提,他们便不罢休。

    宁蘅攥紧了勺子。

    良久。

    在男人压迫的视线中,硬着头皮开口,“谢谢你的好意,我没有想要的,你可以走了。”

    可这话一出,房间内空气更冷了。

    就像是喜马拉雅山三千米海拔之下的寒风环绕,让人遍体生寒。

    空气中没人敢说话。

    就在气氛凝固,令她惴惴不安之时。面前的男人终于开了口——

    “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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