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绝比赛中使用兴奋剂的可能!

    那时候,全场震惊——

    台上的蒋翰林缓缓地继续解释道:

    “因为在比赛开始之前,她逼迫我,如果我不给她弄到苯丙胺,她就会把这些照片全都发送我的妻子!”

    他叹了口气:“我的妻子这两年身体不好,承受不住这样大的刺激,无奈之下,我只能妥协。”

    “这款最新型的兴奋剂在十分钟之内就能发挥出药效,所以她才能在躲避血检后使用。”

    全场大惊。

    全场没有人在那一刻质疑他的话。

    不仅是因为他是帝大极有声望的舞蹈导师,更是她最亲近的导师。

    也因为所有人都趋向于相信,是她违反规则将那些照片发出来,才逼的蒋翰林破釜沉舟,撕破脸面当众指摘她。

    因为。

    他们认为——总不可能是蒋翰林放出的裸照来陷害她吧?

    他图什么?

    后来。

    全场群情激奋,所有人都要求取消她的比赛成绩,更要求对她重新血检。

    架不住现场舆论压力,主办方宣布颁奖暂停,对她血检,等结果出来后再做决断。

    她去了。

    血检的时间很快。

    只需要两小时,就能出结果。

    而更令她惊慌失措的是——

    在比赛开始前,蒋翰林曾递过给她一杯水。

    她喝了。

    她不确定那杯水里是否含有他的阴谋。

    那时候,她在心底祈求他能保存着他仅有的良知。

    可是他没有。

    结果出来了。

    她的血液里含有苯丙胺。

    至此。

    尘埃落定,一身骂名。

    蒋翰林后来接受采访的时候说:“是她勾引的我……”

    “她老是在我面前以跳舞为名,做一些搔首弄姿的动作……”

    “我对她根本没意思,我只爱我的老婆……”

    所有网民都在同情他。

    而她,则成了勾引老师的无耻荡妇。

    她也曾反驳过。

    可是没人信。

    他们所有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将她碾在泥里。

    甚至,他们有的人其实根本不在意那些照片是真是假,他们只是津津乐道的口口相传这条艳俗的丑闻,当作茶余淡饭后的趣谈……

    而使用了兴奋剂的舞者就和运动员其实一样,会被整个圈子的人唾弃。

    不仅未来五年来禁止参加任何舞蹈比赛,而且将会遗臭万年,一辈子被刻在耻辱柱上。

    什么梦想?什么期望?什么骄傲?

    只需要短短一天,就能天翻地覆。

    再后来。

    她甚至开始害怕面对这些伤口。

    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她甚至害怕见到阳光,害怕被人戳着她的脊梁骨:“看,那个就是勾引自己导师的败类。贱的很!我手机上还有她的裸照,她的后腰有一颗痣……”

    不是她。

    那个人不是她。

    她说了,没人信。

    嘴太多了,封不完的。

    她希望宁家人能为她寻找真相,可是宁远国却沉浸在宁萱获得金奖的喜悦当中,直接大手一挥就定了她的罪。还以她的名义,对外出具了一封致歉函。

    她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错的明明是他们。

    那段时间,她整日整夜的睡不着,头疼的要炸裂,甚至窗户如果露出一丝光线,她都会发疯,发狂。

    薛知棠带她去医院,确诊了重度抑郁。

    医生开了药。

    每日一片阿美宁和欧兰宁,这两种药里含着很强大的镇定作用,吃完后,便躺在床上,像活死人一样,昏昏沉沉一整天。

    后来,是沈慕白治愈了她。

    他说他相信她。

    他每日都来陪伴她。

    他还带她,出去看名川大海。

    可就是只字不提为她平反。

    这些事。

    每回忆一次,都像是将这些结了痂的伤疤撕开,鲜血淋漓。

    所以在那一次,傅瑾州要她为他跳一支舞时,她才会那样惊慌失措。

    所以在沈慕白拿起满天星,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在帝大现场求婚之时,她才会那样利落的答应他的求婚。

    她以后沈慕白是她的救赎。

    可他不是。

    后来,她也终于明白,那是因为事情的结局已经定性,再去争执也没有意义,沈慕白不可能再为她找清真相平反,为她平反就相当于去剥夺宁萱手中的金奖。

    那样会让宁远国不高兴。

    得罪宁远国,就是得罪宁家。

    宁蘅抬眼。

    剧烈汹涌的情绪让她呼吸都隐隐颤抖着。

    她再次打量着大概一年未见的蒋翰林。

    那件事后,可他拉黑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她想找上他问个清楚,却被他以避嫌为由,拒之门外。

    而那件事之后。

    据说原本学校老校长是要开除他的。

    可是当时帝大的所有学生和舞蹈圈的人齐齐请愿,让他留下来继续当教授。

    那些人说:他只是被贱人勾引的而已……

    那些人说:他的妻子患病,他太可怜了,他不能失去工作……

    那些人还说:他在颁奖前揭穿她这个败类嗑药的事,是在将功补过……

    一年了。

    一年未见,他还是这样光风霁月的在帝大做着他的教授,高高在上的受学子们尊崇爱戴。

    而她。

    她早在舞蹈梦破灭,又在与沈慕白的那场婚变之后,一颗心早已憔悴的像耄耋老人。

    命运无情的将她击打、破碎、灼烧。将她捻作尘土,冷眼看着撕心裂肺,惨烈摔倒。

    却无人将她吹拂、修补、照耀。

    她曾多么想一死百了。

    可是死多容易。

    活着……

    活下去。

    活下去,才能再见蒋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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