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控制不住。
在礼堂见了一面,对她的思念,就如同饮鸩止渴,无药可医。
他是爱她的。
越是酒醉,这一点便越是清晰。
他爱她坐在钢琴架前的淡漠清冷,爱她风轻云淡时的言笑晏晏,爱她投向他时温柔似水的眼神。
可是怎么办。
他好像再也触碰不到她了。
沈慕白就像是一个沙漠里的旅人一样,只敢偷偷的坐在车内,打开车窗,偷偷看着那辆车。
即便……
欧陆是单向车窗,什么看不见。
可多看一会儿,仿佛就能多陪着她一会儿。
就这样默默的陪伴着她,也是幸福的。
可现实,终究是未能让他如愿。
不一会儿,傅瑾州回来了。
傅瑾州刚走到这边,便看到了一辆宾利车在他过来的时候,悄悄摇上了车窗。
颇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即便只是露脸一瞬,傅瑾州还是认出他来了。
男人舌根抵了抵脸上,墨色微冷。
他面色如常的上了车。
宁蘅一见他回来,问:“事情处理完了吗?”
“嗯。”
“那我们回去吧?”
“不急。”
傅瑾州漫不经心的弯起唇角,深如寒潭般的眸底闪过什么,随后指腹按下车窗,也欲盖弥彰的说道:“有点热,通个风。”
宁蘅:“哦。”
车窗降下来。
沈慕白能从宾利的单向玻璃很清晰看到这边。
傅瑾州又弯腰过去给宁蘅系好安全带,随后勾起唇,捉住她的手,像是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条珊瑚手串送到她掌心。
宁蘅眸子微微睁大。
“这个……?”
他又把珊瑚手串拿回来了?
“你在那么多首饰里挑中这条手串,应当也是喜欢的,我刚才跟那边的人商量了下,用钱换回来了。”
宁蘅微微怔住。
心脏处像是被电流击中,一瞬间又酥又麻。
刚才他看到这条手串没了,他明明是生气的。
可他竟然还能因为她喜欢,又重新用钱将手串换回来。
傅瑾州看着小姑娘漾着水光的眼睛。
有一些话,隐藏在唇齿间。
想说,最后也没有说。
其实……这条毫不起眼的珊瑚手串,是他很多年前,在她18岁生日的时候,一针一线,亲手为她做的。
每一颗珊瑚,都是精挑细选。
但他一直没有送出手。
他曾经以为,此生都没有机会送出手。
可直到之前在银河湾,她竟然在那么多首饰中挑选了那条手串。
他很欣喜。
何其有幸,这份礼物能得她喜欢?
何德何能,这份礼物能得她喜欢?
“我给你戴上。”
傅瑾州握着她纤细的手腕,缓缓将珊瑚手串又戴了进去,嗓音比夜风还要宠溺温柔:“这下,阿蘅可不能再弄丢了。”
“嗯。”
许是开了画闸,宁蘅不由自主想起刚才礼堂内的那些事。
思忖了会儿,还是说道:“谢谢你。”
傅瑾州眉梢邪气的挑了下,明知故问:“又谢我,谢我什么?”
小姑娘轻咬下唇,这人……
“嗯?”傅瑾州喉间溢出低低的笑,伸手去捧着她的两边小脸,额头抵着她的眉心,“宝宝要谢我什么?”
宁蘅小脸红扑扑的。
一颗心像是陷入了云层里,心口被撩的酥酥麻麻,发颤发软。
她伸出小手推了他一下。
明明没有多大力。
然后……男人就被推的后背撞到了椅背,喉间还发出闷哼一声。
宁蘅:“……”
“对不起。”她眨了下眼:“你没事吧?”
傅瑾州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哀怨看向她:“阿蘅是要谋杀亲夫吗?”
“……”
她不是。
她没有。
见那双漾着澄澈水光的小鹿眸无措和不安的神色,傅瑾州低笑了声,也不逗她了,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尖,“别怕,我没事。”
“……”
坏、坏人!
又是装的!
宁蘅撇过脸,不打算搭理他了。
傅瑾州勾唇,闷声笑笑。
可他仍没有打算要发动引擎走。
他盯着女孩儿侧脸,语调却是含着丝丝委屈和轻颤:“阿蘅刚才还说要感谢我,现在又要冷落我了吗?”
那声音。
听着就像是小可怜。
仿佛在无声的控诉着她是翻脸不认人的渣女。
宁蘅心底过意不去。
她愧疚的说:“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宁蘅羽睫颤了颤,掐紧指尖,眸光闪躲。
良久,深吸了口气,“谢谢你,愿意毫无条件的相信我,愿意帮我。”
“傅瑾州,你是个好人。”
嗯?
做了半天,就得了张好人卡?
男人幽深晦暗的眉峰轻轻凝着。
“宝宝。”他尾音拖长,晦涩的眸底氤氲着意味不明的流光:“谢人,可不能只口头上说说……”
宁蘅眨了下眼。
又来。
……行叭。
她思忖两秒,伸手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然后缓缓挪向他身侧,在男人深邃如灼的视线中,颤颤巍巍的印上那片菲薄的唇。
傅瑾州一怔。
小家伙……这次主动的有点快。
正当她要起身回去时,傅瑾州蓦地握紧她的腰,掐着她的下颌,加深这个吻……
良久。
她终于瘫软在他怀中。
傅瑾州顺势将她抱到他的腿上,下颌抵着女孩的发顶,还侧头,和那边宾利车射过来愤怒视线交汇了一秒,低沉的声音缓缓问:“宝宝,你说……是我好还是沈慕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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