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缓缓张开嘴,从他腰间爬起来,眸子像小鹿般怯怯的看着他。

    见他并未再桎梏着她,她迅速爬到床上,战术性的后退,并且跟男人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

    还拿起抱枕,抱在胸前警惕的看着他。

    “……”

    傅瑾州眉梢轻凛,舌根抵了抵脸颊。

    他眸子恍若深潭的盯着她,然后弯下腰,压迫性朝她逼近,看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后仰,然后一把抽掉她怀中的抱枕,丢在一边。

    宁蘅:“……”

    恶、恶霸!

    他就是恶霸!

    女孩儿吓得紧紧闭上眼睛。

    傅瑾州又凑近几分,睫毛微垂,额头几乎抵着她的眉心,阴沉沉开口:“下次还敢吗?”

    宁蘅小心翼翼睁开眼。

    对上男人幽暗冷锐的眼眸,她缩了缩下颌,像鹌鹑似的又朝后退了点,小声说:“我……我没有擅作主张,我都是提前计算好了的。”

    见他仍是没说话。

    她伸出小手,扯了扯他的袖口,晃了晃,小声说:“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深眸定定看着她。

    万一呢?

    计划从来不是万无一失的。

    万一宁辰丧心病狂在车上要对她动手呢?

    万一那辆车上不是宁辰,而是更加穷凶极恶的人呢?

    半晌。

    他腾出手,抬起她的下颌,在她红唇上含吻了一下,语调也不似之前冷硬:“我没有生气。”

    “我生气也不是现在这样。”

    宁蘅战战兢兢的说:“那、那你想……”

    傅瑾州说:“你不需要这么费心费力。”

    宁蘅一怔。

    听到他继续说:“你想要怎么样,告诉我就是了。”

    “你想让他认罪,我替你去办。”

    “你想让他坐牢,我就让他坐。”

    “只要你想,只要你说,我就让他这辈子也出不来。”

    宁蘅心头一震。

    她呆呆地望着他,男人那双漆黑的眸底满满的倒映着她的影子,她的胸腔隐隐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良久。

    傅瑾州捏了捏她的小脸:“怎么,不信?”

    宁蘅摇头:“不是不信。”

    傅瑾州挑眉:“那是什么?”

    宁蘅低垂下眼睫,又抬起,不只是想到什么,一双眸子水光潋滟的眸子看向他,轻唤他的名字:“傅……傅瑾州。”

    “嗯?”

    小姑娘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复杂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总统阁下身边的人,位高权重。也知道……你全都是是为了我好,但是……”

    她顿了下,欲言又止。

    傅瑾州狐疑挑眉:“但是什么?”

    女孩儿抬起头,纤细的指尖握住了他的手:“但是你不要做法律之外的事。一旦被总统阁下知道你狐假虎威,以权压人仗势欺人的做一些黑心事,他肯定不会轻易饶了你的!”

    傅瑾州:“……”

    宁蘅在心里想:太监总管果然是太监总管,奸诈狡猾无恶不作视法律为无物,电视剧竟然在她身边照进现实了。

    可是太监总管下场都不会太好的。

    生怕他不肯回头是岸,女孩又紧跟着补充:“答应我,不要做那些事,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好不好?”

    傅瑾州古怪的看着她,漆黑的瞳仁深不可测,就这么定定的看了许久,看的宁蘅以为自己说错话,又惹他生气了。

    宁蘅知道,男人在这方面一向掌控欲很强,不喜欢别人说三道四,有些人追逐名利地位,哪怕是对着最亲近的人,也会翻脸无情。

    宁蘅掐着掌心。

    在思忖这番话究竟有没有过界。

    他会不会勃然大怒杀她灭口?

    良久。

    傅瑾州倏地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大手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语调宠溺的笑道:“好。都听阿蘅的。阿蘅说什么,就是什么。”

    宁辰涉嫌绑架总统夫人,光这一条罪名,他就得像之前那群绑匪一样,这辈子别想出来。

    但是,她懂得担心他了。

    她说:她希望他平平安安的。

    傅瑾州唇角轻勾,含着笑意:“我永远不会做那些事,因为……”

    他的手拂过她颊边温柔的发,眉眼的笑意更加缱绻温柔:“我还盼着能和阿蘅……长相厮守呢。”

    长相厮守……

    宁蘅因为这个词心悸了一瞬。

    她看着男人那双黝黑深沉的眼睛,那双眸底像是荡漾着一湾深邃的漩涡,一处柔软沼泽,而她一不留神间,就失足跌了进去。

    再然后,便是难以挣脱,万劫不复。

    ……

    空气静谧的流淌着。

    宁蘅的心跳开始控制不住,怦怦的加速,加速到一定的地步后,她的脸颊开始因为缺氧而泛红,一颗心像是泡在了软绵绵的云层里,飘然又酥软。

    她蓦地回神,眼神闪躲,仓促的收回视线。

    “刚才有没有打疼阿蘅?”傅瑾州忽然问。

    啊?

    宁蘅微怔。

    见男人的视线似笑非笑的落在她的屁股上,她的脸颊更红了:“没有!你……你出去……”

    他的笑意更深了。

    宁蘅更恼了,直接上手推他,“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他身子硬梆梆的,难推的很,宁蘅便赤着脚下床,将男人颀长笔直的身子用力往外推。

    男人也不知是舍不得对她用力,还是就想纵着她,不知不觉的就这么顺着她的力道,被她三推四推的推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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