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漾西心底隐隐有股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
下一秒,就听见黛娜夫人说道:“这十年,你辛苦了。如今……漾西已经长大成人,事业有成。你应该跟着女儿享享清福了……”
安容睁大眼睛:“夫人!”
黛娜夫人笑着说道:“我知道漾西是要回国开画展,做导师的。这样,我在漾西工作附近最好的地段,送你们一座独栋别墅。往后你们母女就不用分开了,好不好?”
安容听完,直接就在黛娜夫人面前跪下来,神情激动的说道:“夫人是在驱逐我吗?可我不想离开夫人!求求夫人不要赶我走!”
黛娜夫人连忙扶她起来。
“这怎么能说是驱逐呢。”她道:“你年纪大了,清闲一点,好好过养老的生活不好吗?何必还要留下来伺候我?”
“不!我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我已经对夫人、对这个宅子有感情了!夫人,您就让我留下来吧!”
安容眼眶都红了,像是都要哭了。
安漾西也跟着求情:“婶婶,妈喜欢这里,她就你一个朋友了。她不想离开你。你让她留下来,好不好?”
黛娜夫人神色复杂又为难:“……安容,我是希望你能过的好一点。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傅瑾砚也感到不解:“安姨,您应该感到高兴啊!漾西回来了,您往后和女儿一起生活养老,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嘛。”
沉默几秒。
黛娜夫人染着丹蔻的指尖蓦地握紧沙发拂手:“瑾砚!”
傅瑾砚:“妈?”
黛娜夫人命令:“找房子的事就交给你,两天内要办好。”
傅瑾砚:“好。”
顿了下,黛娜夫人又看向安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着某种决定,嗓音不由自主的有些沧桑:“最迟三天,三天后,你们就离开吧。”
安容流着泪低呼:“夫人……”
黛娜夫人却没再看她一眼,起身,开始朝着螺旋楼梯口走去。
她走的有些慢,步履有些沉重,还有些蹒跚。
没有什么,比家人重要。
阿蘅与漾西,她毫不犹豫的选择阿蘅。
她现在对安容和漾西,也算是仁至义尽。
如此,便一切安好。
黛娜夫人揉了揉酸痛疲惫的太阳穴。
这时候——
安漾西忽然又冲着她的背影开口:“婶婶!我的画展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我的工作也还没定下来,您就让我母亲再待一个月,就一个月,可以吗?”
黛娜夫人又是沉默了良久。
“可以。”
她低低的叹息一声,随后上楼。
……
安漾西将安容扶起来,送她回房间。
回房后,安容便对着她哭诉:“漾西,夫人已经容不下我们了,我陪了她十年!可她竟然因为宁蘅,便要狠心赶我们走……”
“而且!还是在感恩节之后……”
安漾西道:“妈,不会的!这个家就是你的家,我们的家。”
安容流着泪,面容痛苦。
安漾西边安抚着她,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攥紧,无人看到之处,眸底翻涌的情绪像是能将一切绞杀成碎片。
……
……
回到银河湾的当天。
傅瑾州将宁蘅抱回楼上后,惋惜的看着她的腿:“本来想带你去看看大雁塔和文殊博物馆的,可惜你腿断了,去不了了。”
“……”
‘断’???
似乎怕她闲的无聊,男人从书房里找了好几本志怪杂志,并且为了兑现所谓的‘陪她’,他把笔记本和文件夹都带到了卧室。
随后。
宁蘅躺在床上撸猫看书。
傅瑾州坐在桌前处理公务。
他处理公务的时候,背头,黑西装,戴着斯斯文文金丝眼镜,脊背挺的笔直。格外的认真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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