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今年15岁,他的身体发育迟缓,不高、很瘦、两眼的瞳孔距离很宽,眼角上斜,鼻梁低平、喜欢吐舌头。
他的骨骼发育异常,手脚长,骨节突出,脊柱不自然地过度弯曲,让他看着弯腰塌背。
他的智商也不高,从四岁起,似乎就停止了脑袋的发育,经过住家保姆很长时间的训练,他才勉强学会生活自理。
梁冬是个唐氏儿,除此之外还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疾病,和呼吸道疾病。
他有很多事情是不明白的,
就像他不明白,从十岁开始,为什么就不能再经常见到母亲了呢?
梁冬想起爸爸说的话。
……
从今天开始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不能经常回来了,
我要乖乖和小嘟一起待着,不能到处乱跑,要听话,这样爸爸就能经常带我去看妈妈。
可是,为什么妈妈越来越瘦,
妈妈肯定吃的不好,我要给妈妈多准备吃的东西,但是爸爸不让我带去给妈妈。
……
爸爸说,妈妈在一个秘密基地里面工作,她的工作非常伟大,秘密基地要爬上一座很高的山,在一个山洞的里面。
妈妈最近好像经常在发呆,我去看她的时候,她都在发呆,
妈妈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了?
是不是妈妈不爱我了?
……
邻居搬来了一个小朋友,他说冬冬是个没妈的孩子,但是我告诉他,我是有妈妈的,
只是冬冬听话,爸爸不让告诉别人,冬冬就不说。
爸爸说小朋友也有坏小孩,坏小孩儿会被吃掉的,我也很久没见到那个坏小孩儿了。
就像妈妈吃的那些坏人一样,
我好像看到妈妈也想吃了我?我好害怕……
我肯定也是坏小孩儿了。
……
爸爸不知道怎么就把腿摔伤了,不能爬山了。
我好久都没看到妈妈了,妈妈,我好想你,
冬冬现在改正了缺点,不是坏小孩儿了,妈妈不会想吃冬冬了。
……
爸爸坏,他找了一个女人回家,哼,那个女人就是小三,他以为我不知道。
其实,我都懂的,爸爸让我叫她妈妈,我才不要呢。
她是和妈妈有点像,但是我知道她不是妈妈,她身上臭烘烘的,才不是妈妈的味道。
爸爸真坏。
……
我想妈妈了,小嘟也是……
妈妈,我能自己来找你吗?小嘟好像认识路。
我跟着小嘟偷偷跑到妈妈工作的地方,被妈妈吃掉的坏人变成骨头了,他们被小嘟叼出来了。
狗狗会叼骨头是真的呀!小嘟也会。
我可不敢让别人知道,所以我让小嘟把骨头都丢到了湖里,这样就谁也发现不了。
小嘟好厉害。
……
爸爸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不管我了。
阿姨说,爸爸生病了,要去找妈妈了,那我是不是也快要能见到妈妈了?
这几天,阿姨也不见了,没人喂我吃饭,我也有点想她,
只比想妈妈要少一点。
……
妈妈,小区今天来了好多警察,妈妈以前说,有困难就找警察,
但是爸爸说,不是所有警察都是好人,我要相信妈妈还是相信爸爸?
爸爸让我躲楼上,
我会听话的,听话就能见到妈妈。
是真的呀,我真的见到妈妈了。
……
梁冬焦急忙慌地从二楼往下跑来,他甚至没看到,房间内不知生死如何的老父亲。
他冲上来,抱住了他的“妈妈”,
他养的那只柯基,摆动着小短腿,紧紧地跟着。
形如枯槁,面似骷谷,
经过与魏柯的打斗,她的头发被烧成灰烬,只留下参差不齐的残烬。
原本还是肉色的身体,已经焦黑了一片,哪里还能看得出那是谁。
梁冬居然一下就认了出来。
他心疼地流着泪,鼻涕也跟着出来了。
心疼地抱紧。
“妈妈、妈妈、”
“你受伤了,妈妈,你醒醒,我是……冬冬,你醒醒。”
梁冬摇晃着“妈妈”的躯体,此时已经没了动静。
“爸爸,说的对,警察……也有……坏蛋。”
“小嘟,小嘟,去……去咬他,”
“妈妈别怕,小嘟……很厉害!”
望着站在眼前的魏柯,梁冬鼓起勇气,对小嘟下达着命令。
大多数柯基性格温顺、友善,是适合家庭饲养的宠物。
只有当柯基感到自己受到威胁或过度惊吓,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才可能会出现咬人的情况。
这种情况极为罕见。
但此时,
这只柯基发红的眼睛,显然不是正常温顺的柯基。
“小嘟”张着小嘴,叭叭地冲了上来,以一种极其敏捷的速度。
魏柯站在原地,战斗还不确定是否结束,他也还没卸下防备,但是一个无知小孩儿和一只小小柯基的突袭,似乎还不用放在眼里。
他正准备一脚踹开,
却见小嘟在空中一个闪身,躲过魏柯的摆腿后,无比精准地咬在了魏柯的小腿上。
一阵钻心的疼袭来,让魏柯倒吸一口凉气。
魏柯的腿上的火光重新冒出,
他甩着脚,一下把柯基小嘟甩飞而去,魏柯再看时,自己的小腿已经被咬去了一大块的肉,血淋淋坦露着。
这小狗,这么厉害的?
只这低头的瞬间,那只柯基又冲了上来,冲着魏柯的左手冲去。
就在它又要咬到的一瞬间,魏柯右手化作手刀,亮着火焰光芒的一刀砍在了它的肚子上。
柯基小嘟吃疼,“呜呜”地叫着摔到了一边,再也起不来了。
“小嘟……”
“小嘟……”
梁冬慌张地叫着,爬了起来,想要抱住受伤的小嘟。
却在此时,
一只枯树一般的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就在他的惊呼声中,一把被勾了回去。
是他亲爱的“妈妈”,
本来已经被烧焦的她,此刻已经褪去身上黑色的那层皮,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完好的模样,甚至犹如一层嫩如婴儿皮肤般的白皙。
因为头发头发被韶光了,只有脸部还显得狰狞。
梁冬被摔地生疼,但是见到她此刻的脸,又咧着嘴笑了。
“妈妈,是妈妈,我好想你。”
却在一瞬间,梁冬的胸口被一双手对穿而过,然后那双干枯的手,生生地剥开了他的胸口。
他溅出的鲜血,又把他的“妈妈”那一层崭新白皙,染成了鲜红。
“妈妈……,我,不是……坏小孩儿。”
梁冬睁着眼睛,几秒钟内,就失去了意识。
而那怪物,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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