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砚之抬起骨节分明的指尖,指腹伸出,戳了戳虞婳苍白的脸颊。
叹了口长气,最后心甘情愿地守在了她身边一整夜。
翌日清晨容墨才被王叔释放了出来。
他立马来到父母房间门口,拍门。
王叔着急忙慌地抓住容墨的手,“小少爷,咱们先下楼。”
容墨挣扎道:“我要妈咪。”
“爹地昨晚把我关了一整夜,他是不是对妈咪做什么了?”
王叔汗颜,这纸是包不住火的,可小少爷毕竟是个孩子,承受能力不比成年人,最好是不要让他知道过多的细节。
刚要说话,房门倏然被打开。
容砚之发丝略微凌乱,深邃的眼窝淡淡乌青,一晚没睡,疲倦惺忪。
只见方才还挣扎的小孩,看见父亲,瞬间老实。
容砚之觑了眼王叔,说:“这段时间让他回老宅住。”
王叔和容墨俩人双双愣住。
王叔诧异道:“住多久?”
小少爷最近很依赖少夫人。
要是强行放老宅去住,恐怕不妥。
王叔心疼小少爷,可他只是个普通管家,属实不好干涉主人家的事,一时间也犯起难来。
容砚之睨了眼王叔,语气冰冷,“这不是你该管的。”
王叔低头,“是……”
“不,我不要!凭什么!”容墨预感更不好了,“你是不是对妈咪做了什么!”
“爹地!”
容墨突然想到了景挽那个女人,最近这两天没见到她了,会不会跟她有关系?
“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姓景的能够名正言顺的嫁给你,所以伤害了妈咪!”
容砚之眉骨冷欲,一下变得危险,黑色的瞳仁阴郁而又冰凉。
容墨虽害怕父亲,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你对其他人残忍,我无所谓,不在意,但虞婳是我的母亲!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伤害她!”
他年纪是小。
但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父母不相爱。
也知道父亲不是个好人,做事杀伐果断。
谁要挡他的路,或是惹他不快,他会毫不犹豫解决对方。
母亲挡了他娶别的女人的路,所以,父亲就要解决母亲。
容墨眼里浮现对容砚之的恨意,“妈妈去哪儿了?你让我去见她。”
容砚之无视小孩的目光,看向王叔,“把他带走,没我允许,不准回水榭庄园。”
王叔不敢违抗命令。
抓住容墨,将他扛到了肩上,不管他的挣扎,进了电梯。
到底是个小孩子,完全挣脱不了王叔。
容墨被抬进电梯后,王叔才将他放下。
容墨拼命拍打王叔的腿,“我妈她到底怎么了!”
昨天的几声枪响,让他……很害怕很害怕。
父亲,不会真的杀了……
容墨越想越难受,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王叔只能尽力去安抚,“小少爷,您放心,您的母亲没事。”
闻言。
容墨抬眸,红彤彤的眼睛像兔子。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王叔走出电梯。
容墨立马跟上,缠着他,“王叔,你没骗我?”
王叔一脸“我冤枉”的表情,“小少爷,老奴怎么敢骗您?”
“那爹地为什么不让我去见我妈……”
容墨盯着王叔,一双清澈的双眼没有一点杂质。
王叔舍不得对孩子撒谎,只能说:“您父母最近有点事需要做,但我保证,等您回到水榭庄园的那一天,母亲一定还在。”
容墨思考了一番,语气冷冷地说:“要是我回来以后没看见妈咪,你别想好过。”
听到这儿,王叔身体猛地颤了下,心说小少爷讲起话来怎么这么吓人。
哎,他一个打工人容易吗他?
少爷也真是的,跟少夫人闹这么大矛盾,还真枪实弹的…
“放心!”王叔点点头,“我保证。”
容墨这才放下心来。
准备去餐厅吃饭。
然而刚走到餐厅一角,就听到有两个女佣悄悄八卦:
“少夫人应该没死吧?”
“谁知道呢?昨天阵仗那么大,来了好多医生,可是子弹都打进心脏了,我估计是活不了了。”
“少夫人也真是的,干嘛那么想不开……”
“什么叫少夫人想不开?当时那种情况能有什么办法呀?少爷什么人我们又不是不清楚,发起疯来,都得死,还不如自行了断呢,免受折磨。”
后面的话,容墨已经不想再听。
他脑子里就知道一件事。
母亲受伤了!
中了子弹!
是父亲的手笔!
难怪父亲这么着急要让他离开水榭庄园呢。
容墨回过头,看见了站在自己身边一脸尴尬的王叔,眼底浮现骇人的戾气,“骗我好玩吗?”
方才还讨论起劲的女佣,听到容墨声音,吓得闭上了嘴。
容墨立马往电梯方向走。
王叔手指颤抖的指着刚才八卦的两个女佣,怒不可遏,“我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说完,王叔又把刚进电梯的容墨给抱了出来。
“小少爷,您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
“您父亲现在气头上,这时候您去触他霉头,会倒大霉的!”
容墨在王叔怀里蹬脚,“那又怎么样?他还敢要我的命吗?”
王叔叹气道:“您也别怪您父亲,他也是没办法……”
王叔跟了容砚之好些年,知道容砚之异常缺爱。
老宅的那些个人,对他来说,从很早开始起,就不能算的上家人。
容砚之看似风光无限,掌握家族财权,实际高处不胜寒,多数时候都是孤独的。
但因为没有被真正爱过,所以容砚之不会爱人,或者说……他压根不知道“爱”是什么。
只会用强硬的手段,留住他所在意和珍视的。
王叔淡淡道:“小少爷,对不住了……”
说完,王叔不再理会容墨的挣扎和哭喊,将他强制性地带出了水榭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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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婳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容砚之结婚当天,一个人坐在婚房里,委屈无处可诉,翻了微信一圈,找到裴望,想给他发消息。
却在他朋友圈里看见了他和虞江月去旅游的视频。
漫天烟花,俩人肆意接吻。
裴望眼里只有虞江月。
谈不上难过,只觉得委屈。
那时候她肚子里刚怀上容墨,就跟容砚之结了婚。
婚礼挺盛大的,所有人都高兴,只有她跟容砚之不高兴。
酒过三巡,容砚之回到婚房看见她,露出轻蔑的笑。
风轻云淡的说:“结婚可真是麻烦,娶了个祖宗回家,以后说不得,还碰不得。”
虞婳毫不犹豫地反呛了回去,“谁让你要答应结婚?脑子呢?不会反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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