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沐灵儿问出口后,就有些后悔,“我状告你们私藏妖魔,乃大义之举,为何还需要想清楚?
楚悠,我知你对我和尚善宗心有怨怼,但也不必在此混淆视听。”
现场围观的修士们倒是鸦雀无声,但观看玉简直播的修士们,却耐不住开始议论纷纷:
“这一波我站沐灵儿,妖魔兹事体大,虽然我也很喜欢申屠胤,但如果他是妖魔,必须处理掉!”
“没错,自古妖魔皆是凶残血腥之辈,他还天赋异禀,倘若妖魔化后,定是我正道劫难!”
“宁可错杀,不可姑息!百年前人魔大战的教训,还不够沉重吗?”
“我弱弱的说一句,申屠胤到底是否为妖魔,我们能不能等沐灵儿将证据拿出来,再做定论?总不能她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吧?”
“我们灵儿倒是想拿出来,可是你们楚悠还在狡辩不让啊!”
······
楚悠确实有“狡辩”的嫌疑,但她自始至终也未露出心虚之态:
“你说有我三师兄在魔域妖魔化的留影,你是什么时候留影的?”
“在、在你们联手对抗,魔族少主的时候。”沐灵儿总觉得楚悠这般问不简单,可她又不知到底哪里不对。
“我们联手对抗?‘我们’是指谁?”楚悠主导着这场对话,“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所有亲传弟子都在场,为何他们都未说我三师兄妖魔化,你却这般笃定?”
言罢,楚悠的视线,自那一堆与他们无极山保持距离的亲传弟子们身上,一一掠过:
“你们是如何在魔域能险象环生?
谁去营救的你们?
怎么营救的你们?
如今,却都哑巴了吗?
这一代修真界培养的亲传弟子,莫不都是些见风使舵、畏首畏尾之辈?”
这话说得,确实有点重了。
凌霄宗的赵铭第一个跳了出来:
“谁是畏首畏尾之辈了?当时是你、霁尘、申屠胤还有玄机宗的夜郎四人,药倒了魔族看守的人,为我们争取到了逃往传送阵的时间。
我们最后只看到,魔族少主来拦截重伤了你,申屠胤跑去给你疗伤,霁尘、君莫寒和江心白,还有后面冲出去的夜郎,他们与魔族少主在缠斗,就被传送出回沅水镇了。”
楚悠很感激赵铭这时候肯站出来:
“敢问赵铭师兄,你可有看到我三师兄妖魔化?”
赵铭认真回忆了一番,笃定道:
“并未。”
沐灵儿急了:
“那是因为在申屠胤妖魔化之前,你们就已经被传送出去了!”
“也就是说,我们生死一线时,你却在一旁袖手旁观?还有心思开留影石留影?”
见沐灵儿神色愣住,楚悠步步紧逼:
“同伴生死一线,你不想着上前救人,还心安理得地留起影来,居心何在?”
“我、我当时并非自由身。”
沐灵儿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楚悠的中气反倒越来越足了:
“不是自由身?还能拿出留影石?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除了与你在洞府厮混的魔族少主外,其他魔族都被我们药倒了,哪里来的人看守你?”
说话间,楚悠又往前进了一步,将云半见给的神力蕴含在自己的灵力间,悄然聚于自己的双眸,确定不会被沐灵儿邪性的精神攻击后,才锁定了她的双眸:
“你既能将魔族少主玩弄于鼓掌之间,见到我们濒死挣扎,不应该是上前与之周旋,至少让他饶我们一命,再带回魔都时,后续再找法子看能不能救我们吗?
还是说,你就看不惯我,巴不得我死呢!”
“我没有!你休要胡说!”
被戳中心中所想,沐灵儿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
而这一步,在所有人看来,反而验证了楚悠的猜测,看向沐灵儿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见节奏几乎完全被楚悠带偏,高坐上的厉宗主心有不耐,出言帮腔:
“灵儿处事如何,往后自有定夺。
当务之急,是要确定你们宗的申屠胤,究竟是否为妖魔!”
“那敢问厉宗主,何为妖魔?”
“自古妖魔皆邪恶,嗜血成性、贪婪暴戾、对包括人类在内的其他生物,毫无怜悯之情,只关注自身欲望的满足。这等低劣之生物,出生便应该被扼杀!”
厉宗主自以为这一番话,能引起多数人的共鸣。
而且,他深知申屠胤身上有人类的血脉,还有一种不知名却极其强大的神秘血脉。
即便不清楚神秘血脉到底是什么,但申屠胤在进无极山之前,就曾有过狂化伤人的情况。
只要沐灵儿能拿出证据,他再将其定义为妖魔血脉,无极山再想如何,也不可能挽回得了什么。
可厉宗主实在低估了楚悠的辩驳能力:
“您也说了,嗜血成性者、贪婪暴戾者、毫无怜悯之情者,为妖魔!
我三师兄是救死扶伤的丹修,若非有他呕心沥血,炼制掩盖魔族身上气息之药,我们根本无法救出夜郎,偷天换日。
若非有他急中生智,炼制以假乱真的魔气,我们也无法深入魔族营地,救出所有亲传弟子。
如今灵兽尚且能与你我为伍,同生共死而战。
怎还好倡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说?
就算我三师兄在遇到极端情绪波动时,可能作出伤人之举,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
我们修士走火入魔时,不也常会如此?
反倒是某些人,面若圣人,心如蛇蝎,置同伴生死于不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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