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是一阵让人心慌的安静,随后,吴桀再次开口,“逃出来?就你俩?从孔瑟的军营逃出来了?”
“是,小夫人捅了孔瑟一刀,我们挟持孔瑟逃了出来。”迦朋如实回答。
“妈的,蠢货,她不是被劫持了,是自己跑了,往界山那边追,随时发位置过来。”吴桀火冒三丈,快要气炸了,冲着手机咆哮,
“那边儿是原始森林,昨天晚上刚打起来,到处都在他妈扔炮弹,这个胆大包天的小混蛋,给老子追,我老婆要是擦破点儿油皮我他妈剁了你。”
另一边,怒灼心胆的太子爷一脚踹向前边座椅,咬牙切齿,“阿舍,给我占叔打电话,让派几架直升机过来,沿着高黎贡山全天二十四小时巡逻,同时,给军政大楼秘书处打电话,以军政府的名义发函,呼吁冲突双方保持克制,立即停火72小时,在这期间,谁敢打黑枪动手,政府军绝对不会姑息。”
“大公子,地方武装这两年对军政府的态度本来就很敷衍,恐怕行不通。”
阿舍提醒一句。
“没关系,先发下去,谁他妈敢先闹腾,找两个冒头的弄死,就都安分了,缅北多少年了不是从来都这德行?”
“这样恐怕政府大楼会借题发挥找军方的麻烦。”
“他们找的麻烦还少吗?当初我阿爸一忍再忍,还不是被他们算计进去了,这帮老东西就得来硬的,打掉几颗牙就安分了,照我说的做,出了事我顶着。”
混不吝的公子哥儿从来听不进去劝,刚愎自用,何况还是在丢了老婆的时候,逆火攻心,有心把天都捅个窟窿出来……
凌晨六点三十八分,骤雨初停,日出高黎贡山层叠山巅,霞光万丈破云而出,新绿原始森林陈列眼前,目之所及,一片苍茫,烟瘴四起。
吴桀军靴踩上被弃半旧吉普车,里面似乎还残留着淡淡茉莉花冷香,心头泛起阵阵钝痛,连日来对小老婆的思念被此时被担忧和怒气催化到了顶点,一颗心被掰成了几瓣,每一瓣都恨不得单独飞出胸膛黏在她身上确定她是否平安。
不要说林子里四处乱埋的地雷,到处乱窜拿着枪杀红了眼的武装民兵,活跃在边界的不法分子,偷渡者,光是里面的蛇虫鼠蚁,沼泽瘴气,都能轻易要了她的小命。
“大公子,车没油了,我们现在根本不确定小夫人朝着哪个方向走了,怎么追?”阿舍沉声问了一句。
吴桀脸绷的极紧,转身看向密林深处,英武挺拔身躯蔓延飒飒寒气,威压迫人,
“通知‘疾风小队’,全力狙杀孔瑟,生死不论。剩下的人,跟我进山。”
密林之中,鸟叫虫鸣,潺潺溪水自巨石缝隙层叠流淌,声音清脆悦耳。
山边长满杂草的羊肠小道上,一个身着碎花筒裙,走亲戚迷路的小姑娘,靛蓝色花布包着脑袋,只留出一双过分漂亮的大眼睛的女孩,笑着跟身边的小男孩说,
“阿努弟弟,你放心,等到了边境,我联系到了家人,就带阿奶去华国看眼睛,她只是白内障,在华国花不了一个小时就能做完手术,做手术的费用我全包了。”
“真的吗?小七姐姐,谢谢你。”十来岁的小男孩,伸出黑黑的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露出大白牙冲着墨允芊傻笑。
“应该是我谢谢你,要不是你救我,我就被那条野狗撵河里去了,你还给我当向导送我回去,好人有好报,阿努,姐姐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墨允芊拍着阿努的肩膀,郑重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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