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律看着这小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笑道,
“怎么,小子,你该不会以为你老子是什么端方守礼的文人吧?当年他十几岁的时候你祖父就被陷害流放,他一个人单枪匹马从仰光首府重兵围剿之中逃了出来,又在d枭肆虐的金三角厮杀活命,号称‘东南亚猛虎’。
和你干爸两个人,搅弄金三角风云,老子都是他的兵,跟着他一路从大其力杀回了仰光,你老子要是没这点儿狠劲儿,别说你小子不知道还在哪儿当娃娃兵呢,连老子,你占叔,你猜叔,我们都不知道死了多久骨头扔在了哪儿的山头上风化呢。
阿桀,你阿爸常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他的使命是带着我们杀出去,我的使命是守着这份多少人拿命换来的和平,你的使命,就是带着缅甸不要再受战乱,在东盟站稳脚跟,摆脱那些国际黑名,让缅甸不再挣扎于越穷越乱,越乱越穷的死循环中,给国家找出条明路来。
吞钦貌的这事儿,确实兵行险招,但是你小婶也说了,你长大了,得给你机会闯祸。”
巴律深吸一口气,闭眼道,“好了,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吞钦貌暂时查不出你的身份,吃完饭赶紧回去,仰光不能久留。”
吴桀点了点头,花了好几秒才收敛了思绪,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开口,
“龙叔,吞钦貌虽然说有手段,但其实,他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在指点,这么多年来对付我们的,很可能不仅仅是吞钦貌。”
对面的巴律和南溪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南溪问,“阿桀,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吴桀点了点头,“吞钦貌家里有个很厉害的老太太,是吞钦貌的阿妈,看着慈眉善目,但心机极其深沉,手段老道狠辣,但凡我稍微一个不留神,都没办法从老太太手里活着出来。
她特别善于攻心,而且你会在无形之间着了她的道,从我进去到最后出来,她最起码有十次想要弄死我,要不是小婶你以前教过我那些心理学和微表情的技巧,我没命活着出来。”
他说完,从口袋里掏了几个东西出来,
“这根烟是她给我的,里面肯定有致命的东西,还有这两个卡和这个东西,她让我去泰国陈氏银行曼谷总行找他们的主理人拿钱。”
南溪刚想伸手去拿,被巴律一把拽住了手腕,“别动,老婆。”
女人笑笑,“没事,这东西本身不会有猫腻,既然阿桀说老太太心机深沉,就不会使出这么抵挡的手段来。”
“那也不行,等我让人检查完你直接看结果,不能动。”巴律坚持道。
“不是,龙叔,我就这么光明正大揣回来的,要有问题我早死了。”吴桀拧眉道。
“你死就死了,你有我老婆值钱吗?”巴律嫌弃瞪他一眼。
南溪好笑,这两人一见面就斗嘴,抬手拍了拍丈夫手臂,“好了,你别老这么暴躁。”
随后她看向吴桀,“阿桀,你仔细把你和那个老太太相处的细节说来听听。”
十来分钟后,吴桀抬手拿着桌上果盘里的西瓜大口往嘴里塞,“就这些了,我嘴都麻了,半个多月说的话加起来都没这会儿多。”
听完他的描述,南溪久久未发一言,面色严肃。
“怎么了?宝贝儿?这老太太真有这么厉害?”巴律担心捏着她掌心问道。
南溪思忖片刻,猛地回神,看向丈夫,“老公,赶紧送阿桀走,不能去大其力了,先送他去华国他舅舅那儿,而且必须秘密送出去,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怎么了?小婶?”吴桀懒洋洋道。
“阿桀,那个老太太是有意放你一马,不然,你走不出去,赶紧走吧,如果让她知道你是吴家的长子,说不定会后悔。
你先去华国,我和你龙叔会会这个老太太,等形势稳定下来再回来,正好昭昭的感冒也好了,耽误了半个月的课,你回去的时候带她一起,等寒假再看情况。”
南溪说完,起身就去叫管家,“小玉,小玉,收拾昭昭的东西……”
吴桀一头雾水,看向巴律,“不是 ,龙叔,小婶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八成已经猜到你的身份不简单,但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妥协,她不想得罪我,又劝不动她儿子跟我和解,才将计就计。
幸好你小子一直跟老太太客气,没来硬的,也亏得老太太年纪大了,被你小子一张嘴哄的心情不错,不然,你出不来那个庄园。
可你却把人家儿子揍的半死,老太太估计会出手,先躲躲把,避其锋芒,你小婶说要会会老太太,那就说明这老太太确实不简单。
先听你小婶的安排,正好昭昭也快期末考试了,先带她回去考试。”
吴桀闻言,心中窃喜,正想着解决掉这件事偷偷溜去华国找老婆呢,没想到龙叔直接让他去,也算是歪打正着,又躲过了一顿臭骂。
“龙叔,要不让昭昭回来仰光上学吧,她那身体,在京市老是感冒,每年冬天都得请假,你看看,折腾的都瘦成啥了?”
吴桀心疼说了一句。
南昭自从两岁多那年生了一场病 ,身体就变得很差,冬天老是感冒,动不动就发烧,那次把他们差点儿吓死,仰光国际医院都下了病危通知书,龙叔当机立断联系了华国京市的顶级儿童医院和专家,连夜乘专机将人转院过去,不眠不休陪着她整整一个星期,才将病情控制住。
华国的专家说,是一开始的辨症就有问题,导致后面的治疗方向有偏差,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要是再晚送来一个小时,估计都救不过来。
他到现在还记得,他赶去医院的时候,龙叔整个人像是水里洗出来的一样,胡子拉碴,脸色黑沉,但还是强打精神跟小婶打电话说孩子没事,只是普通的肺炎,仰光的医院诊断有问题,小婶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次昭昭的病有多危险,没人敢告诉她。
“不行,在华国那边找了中医,医生说她这身体,还是得经历分明的四季,慢慢养着才能调理回来,小病什么的不要紧,慢慢就好了,如果在仰光待着,反而对身体更不好。
这几年虽然总是冬天生病,但精神明显比小时候好了,阿闯的师傅每个星期都带着打坐调理,我感觉虽然瘦还是瘦,但比以前硬实了,也没那么娇气了。”
吴桀好笑,“龙叔,您还信这个?”
“有什么不能信的?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只要对孩子好,鬼他妈该信都得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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