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必难过。
可姥姥说这话时,眼睛闪着泪光,声音也是哽咽的。
那个时候她太小了,体会不到姥姥的痛,只知道哭着要爸爸妈妈。
直到姥姥去世,她突然就懂了。
三倍的痛苦压过来,让她大病一场。
元气还没彻底恢复呢,这个夏天,又遭到了男友的背叛,事业的重创。
她命里,跟夏天犯冲。
一直很讨厌夏天,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傅九思站在阳台,望着隔壁院子里。
皎洁月光下,她纤薄的双肩在微微颤抖。
他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
想冲过去拥抱她,又怕吓到她。
苦守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接近她。
刚才的试探,已经是极限了,不敢再大意冒进。
在这个世界上,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失去她。
当初,眼睁睁看着她接受万诺表白,他的心都碎了。
她跟万诺在一起的七年里,他有过无数次冲动想要横刀夺爱。
现在,面对她不加掩饰的嫌弃反感,他只能像个无赖一样,毫无底线地纠缠下去。
傅九思望着院子里那抹纤瘦的身影,深深吸一口烟。
屏息,任由烟雾在肺里翻滚。
片刻之后,他双唇微启,徐徐吐出白烟。
烟雾散尽,他冲花柒吹一声口哨,“谁家小孩在哭啊?”
闻声,花柒迅速抹一把脸,抬头看过去。
莹白月光下,傅九思微微俯身,伏在阳台护栏。
指尖那抹猩红静静燃烧着。
他身后那面墙上,挂着岩新的风筝。
展翅翱翔的雄鹰,通体散发着蓝紫色夜光。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这俩翅膀刚好卡在傅九思身体两侧,就像他自己长出来的。
恍若天使降临。
哦不,天使才不会是他这个德行。
是恶魔才对!
他是一个,能让她一秒从强烈负面情绪中抽离的,妖孽!
危险系数相当高,宜远离!
花柒收回视线,抬脚往客厅走。
回到卧室,看着光秃秃的床板她就发愁。
被褥都在衣橱里,将近两年没用也没晒,一定很潮湿。
今晚,就躺在木床板上将就一宿吧。
或许是她太瘦了,就这样躺着不动,也觉得床板硌得慌。
尤其是脖子和后脑勺那块,特别得不舒服。
她翻身下床,去衣橱里翻找枕头。
翻着翻着,楼下传来脚步声。
耳根微颤,她的心提到嗓子眼。
顺手抓住衣柜旁边的衣架,提了一下,提不动!
四下看看,轻手轻脚地挪到床头柜,抄起那只白瓷花瓶举过肩膀,对准门口作出攻击姿势。
脚步声停在她卧室门口,紧接着是敲门声。
花柒暗暗握紧手里的花瓶,紧紧盯着门把手。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花柒长长地松一口气。
放下花瓶的瞬间,她忽然警醒:为什么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就踏实了?
他很安全吗?
刚刚还惧怕他纠缠不休,现在这又是什么心理
忽然想起他说的那句:给你下蛊了,情蛊。
“该不会……真被他下蛊了吧?”花柒捂着胸口喃喃道。
傅九思又敲门,“来给你送被褥。”
花柒气汹汹地走到门口,暴力开门。
“大半夜的,悄么声就来了,成心的是吧?”
傅九思眼神温柔,“提前打招呼,你会让我来吗?”
花柒:“……”
他很不见外地走进来,给她铺床。
挂蚊帐时,他站在床边伸了伸胳膊,歪头看过来,“别干杵着,过来搭把手。”
花柒双臂环在胸前,后撤一小步,仰头目测,“你长那么高,我不信你够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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