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一夜的雨,风寒来势凶猛,直接烧到397°。

    吴谦想扛起他,竟没扛动,有一种浑身没劲的无力感。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喃喃道,“好像也有点烧。”

    只好借来轮椅,在一名男护士的协助下,把傅九思“运到”病房里。

    亲眼看着护士给傅九思包扎好伤口,挂上吊瓶,他让护士也给自己挂上。

    转眼到了第二天下午。

    傅九思猛地睁开双眼,呼吸急促而紊乱,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就连头发也跟着微微颤动。

    守在病床边的吴谦被他吓一跳,“怎么了,傅总?”

    “做噩梦了?”吴谦抽了纸巾给他擦拭额头的冷汗。

    傅九思扒拉开他,一轱辘下床,赤着脚就往外跑。

    “夫人醒了!”吴谦追上去抱住他,“傅总,夫人和宝宝们都安然无恙。”

    傅九思闭上眼睛,长长地松一口气。

    “我去看看她们。”

    “我陪您一起,”吴谦拿了外套和鞋子过来,“您发烧了,昏睡了一天一夜。”

    “温医生一直在icu守着夫人,寸步未离,夫人的状况已经在好转了。”

    “两个宝宝一直听着夫人的心跳声,没再哭闹过,吃得多睡得香,状况很好。”

    傅九思感激地拍拍他的肩膀,“吴谦……”

    吴谦抬头看着他,只见他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样子。

    纠结半天,他终于开口,“谢谢你啊。”

    吴谦不由得嘴角微抽,有些尴尬,“傅总,您突然这么说,怪矫情的。”

    傅九思收起眼神中的感激,“你这是在点我,这么多年,从来没对你说过谢谢吗?”

    吴谦笑了,“不敢不敢,咱们之间,也没必要说这个。”

    傅九思先到icu远远地看一眼花柒,接着去nicu陪两个宝宝。

    给宝宝喂完奶,又回到icu。

    他也不进去,就趴在玻璃上看着。

    楚黎和小o也在医院,这两人就跟值班巡视似的,每隔半小时来一趟。

    而且两人还是分开巡视,楚黎走了,小o过会又来。

    在他俩分别来到第三趟的时候,傅九思蹙着眉头问,“是谁住院了?”

    “啊?”小o抠着额角尴尬道,“这么明显吗?”

    傅九思揪住他的耳朵,“快说。”

    “嗷呦呦…疼疼疼……”小o躬着身子躲开。

    “是我爸,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生活,突然回来有点水土不服,各种毛病都出来了。”

    傅九思扶着墙站起身,对他招招手。

    小o赶紧过来搀扶着他,“您腿脚不方便,就不用去看他了,挂两天吊瓶就好了。”

    傅九思掐住他的脖子,“还有谁在住院?”

    小o抿了抿唇,“唉……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

    “温老爷子和师爷都住院了,不过您别担心哦,问题不大。”

    “两位老爷子岁数大了,一身的老年病,听说我师父难产大出血,急火攻心就病倒了。”

    “现在已经很好了,都能笑呵呵聊天了。”

    傅九思摸摸他的头,“带我去看看他们。”

    “您稍等,”小o去护士站借一把轮椅,推着他下楼。

    到了心内科病房门口,傅九思抓着轮椅扶手站起身。

    小o很有眼力见儿地搀扶着他,伸手开门。

    “不用,”他压下小o伸出的手,“让老爷子看到这一身的伤,徒增烦忧。”

    “我就站在门口看看。”

    确认两位老爷子状态还不错,他又吩咐小o带他去大师兄的病房。

    看完大师兄,又去nicu转一圈,回到icu,趴在病房门上眼巴巴望着花柒。

    小o劝他回去休息,他充耳不闻。

    夜里也不回病房休息,就在花柒病房外面的走廊打地铺。

    转眼间,一周过去了。

    花柒恢复得不错,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一家人喜气洋洋地聚在病房里,有说有笑。

    傅九思却不敢进踏进病房,只能躲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的热闹。

    出事那天,她眼神里的恐惧还刻在他的脑海中。

    她像躲瘟疫似的推开他,声音颤抖着喊,“别碰我!”

    处心积虑藏起来的事实,就这么轻易地以那么平淡又残酷的方式呈现在她面前。

    本以为可以瞒着她一辈子……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

    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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