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柒翻开笔记本，手握签字笔等着记录。
警员接一杯水放到花柒面前，“我回避了，紧急情况请按警铃。”
花柒微微点头，“谢谢。”
警员走后，那个畜生开始讲他那些丧尽天良的罪恶。
呜哩哇啦说了一堆，全是侦查已经掌握的。
花柒不耐烦了，啪地拍桌子，“你想死就直说，别浪费我时间。”
万思聪擦擦额头的汗，试探着问，“你真的能让我活下来吗？”
花柒挑眉，“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不，”万思聪凝视着她的双眼，“我怀疑你的动机。”
花柒冷嗤，“我恨不得把你凌迟处死！”
“但是，法律不允许。”
“你得庆幸，生在一个法治社会。”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你活得久一点，每一天都忍受着d瘾发作的痛苦，每时每刻都被关在高墙里不得自由。”
那个畜生眼中的戒备彻底消失，“清风茶馆，地下有三层，是一个地下赌场，你告诉j察去那里转转，一定会有收获。”
花柒心头一惊，清风茶馆竟然是赌场！
以前，她经常带客户去那里喝茶谈合作。
因为是常客，跟茶馆老板都混熟了！
老板是个很知性优雅的大姐姐，腹有诗书，琴棋书画样样通。
那可是一位仪态万方的恬静美人啊！
任谁都无法将她与经营赌场联系在一起！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但是这个线索对于爸妈的案件没有任何用处。
“你的罪行足够枪毙你八百回，再说点有用的线索。”
万思聪犹犹豫豫地又透露了三个重大犯罪线索。
没有一个是花柒想听的！
她拿笔在本上胡乱涂写着，心里琢磨：该怎么做，才能在不惊动他的前提下挖出点有用的信息呢？
万思聪伸长脖子看着她笔记本上的涂鸦字迹，“你有没有听我说的？”
花柒倏地抬眸，眼神凌厉。
“你说的这些，算是线索，但是不太可靠。”
“既然你知道这些，你那个圈子里的人自然会防着你。”
“你都被羁押这么久了，该转移的早转移了。”
“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你亲自参与的、有同伙的那种。”
万思聪握紧面前的铁栅栏，“你当我傻啊？”
“警方没有查到的，我交代了，岂不是罪加一等！”
花柒握着签字笔敲敲铁栅栏，“你以为你不说，警方就真的查不出来？”
“只是时间问题。”
“你现在主动交代，揭发同伙，完全可以纳入量刑。”
万思聪犹豫了好一会，终于开口。
“十二年前，万盛集团旗下一家分公司曾经承办帝都国际私立学校的建设工程。”
“学校选址在一片城郊，其中有一片坟地，是张王庄村的祖坟区域。”
“那个村的村民愚昧，迷信迁动祖坟会倒大霉，村长带头坚决拒绝在补偿协议书上签字。”
“实际上，村长是想靠煽动村民闹事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补偿款。”
“在这之前，我们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好处，是他贪得无厌。”
“为了不影响工程进度，我的助理雇佣杀手把他全家都杀了，放火烧的。”
“第二天，村民就乖乖签字了。”
花柒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有这个案子做链接，爸妈的案子就妥了。
“还有没有别的？”她随口问道。
万思聪想了想，又说，“大约八年前，有次出去喝酒，我们那一帮兄弟看上一个兼职的大学生，想睡他。”
“但是那个男生不从，就被我兄弟活活打死了，尸体我帮着处理的。”
花柒微微蹙眉，迟疑道，“你兄弟，看上一个男生？”
万思聪点头，“他就好这口，专门挑男大学生玩。”
“在这个弄死的大学生之前，还有一个他玩了半年的小男生，最后残了好像，你让j察好好去查查他，他也k药。”
“他k药，是你介绍的？”花柒装作不经意地问。
万思聪眼神闪过警惕，极力狡辩，“没有的事，他比我k的还早。”
花柒冷嗤，“你慌什么？”
“害怕警方顺着你这条线索，揪出你背后的势力？”
“还是那句话，你被羁押这么久，你的后台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你吗？”
“如果会，又怎么会去找万诺做下一任傀儡？”
“你有没有想过，你会被抓，就是因为你团伙的出卖？”
“别人被抓了，供出了你，就是立功。”
“你被抓了，坚决保守秘密，死路一条，还得替那个招供的背黑锅，你说你死得多冤？”
“你一个将死之人，首要目标是先活下来。”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万思聪抠着手犹豫好半天，“我给你说了，你会有生命危险。”
“当然，我不是担心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活着为我争取到死缓。”
花柒笑出声，眼神尽是轻蔑，“放心，我一定比你活得久。”
万思聪勾勾手，“你靠近点。”
花柒故意身子后仰，靠着椅子背，“要说就快点。”
万思聪四下看看，抬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说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都是靠着个跟上线接头的，每个周五晚上八点，用网络虚拟号拨打这个号码，会有人接。”
“行了，”花柒合上笔记本起身，“在里面老实点，等着开庭吧。”
万思聪也站起身，“花律师，你会履行约定的吧？”
花柒抄起水杯泼他脸上，“常年k药脑子萎缩了？”
“等你被执行死刑的时候，我一定会到场观看。”
里面那个畜生仿佛瞬间被定住，脸上表情凝固，眼睛猛地睁大，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片刻之后，他的愤怒如火山般喷发，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死死抓着面前铁栅栏，干瘦的手骨节泛白，身体也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你耍我！”
他终于吼出声来，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愤怒的咆哮。
浑浊的眼神中喷射出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人烧成灰烬。
花柒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你谋害我的至亲，败坏他们的名声，只有案件重审，才能还他们公道。”
“我忍着恶心来见你，就是为了这个。”
“你的死期不远了，期待一下吧。”
万思聪疯狂捶打铁栅栏，手铐与生铁相撞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要杀了你！！！”
他愤怒地嘶吼。
花柒面带微笑，“哦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从现在起，你回到牢房开始，看守所的‘兄弟们’会好好‘招待’你的。”
说完，她灿然一笑，潇洒转身。
走出会见室，看到傅九思那一刻，她强装的坚强瞬间瓦解。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的嘴唇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傅九思两步跨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我做到了……” 她哽咽着说道，声音里满是痛苦和委屈。
“很棒，”他红着眼圈低头，吻着她的额发，低语呢喃，“我的柒宝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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