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从开着的窗子那里吹了进来,齐云儿打了个寒颤,清醒了几分。
看这黑影身形高大,似乎不是女子,因此绝不可能是葛馨宁本人。
想到此处,齐云儿忽然觉得有了几分底气。
她是来做贼的不假,可是这个人深更半夜藏在别人的房间里,也绝不可能是在做光明正大的事就是了。
等等……大半夜的,葛馨宁的房间里竟出现了一个男子?
这个发现,让齐云儿大为惊喜。
她原本想做的事情至多不过让葛馨宁受一点惩罚,可是如果她把现在的这个发现捅出去,等待葛馨宁的可就不仅仅是受罚那么简单了!
府里的规矩,奴婢与人私通的,是如何处置来着?
齐云儿越想越兴奋,几乎忘了自己此刻还躲在葛馨宁的梳妆台下面。
这时那人影不知怎的摇晃了几下,依旧在原处颓然倒下。
齐云儿正琢磨要不要钻出去向兰姑报信,忽然嗅到一股浓烈的酒气,中人欲呕。
这人醉了?
难道是哪一房的奴才喝醉了,胡乱闯进来的?
如果是那样……
齐云儿的心里砰砰乱跳。
她知道葛馨宁一向伶牙俐齿,如果只是一个奴才乱闯,而葛馨宁自己又恰好不在房中的话,她多半可以凭三寸不烂之舌把这件事推得一干二净,这可不是齐云儿愿意看到的结果!
抓贼要赃,捉奸要双!齐云儿咬了咬牙,悄悄地从妆台底下钻了出来,打算溜出门去。
谁知这时那醉汉忽然探出手来,一把便抓住了齐云儿的脚腕。
齐云儿吓得魂飞天外,尖叫不止。
“闭嘴!”那醉汉似乎极其不耐,随手抓过一只酒坛,咕嘟咕嘟地往齐云儿的嘴里灌。
齐云儿猝不及防被灌下几口酒,抱着脖子拼命咳嗽。
那醉汉似乎极为满意,“呵呵”地笑了起来:“你竟还肯陪我喝酒,真好。再来!”
齐云儿吓得连连往后面缩,那醉汉却举起酒坛,径往自己的喉咙里灌了起来。
齐云儿松了口气,试探着问:“你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这里做什么?你当真不知道么?”那人似乎确实醉得很厉害,连说话都含混不清了。
齐云儿心中砰砰乱跳,强忍着狂喜的心情,学着葛馨宁的语气轻轻地道:“我便是不知道,所以才问你。”
那醉汉闻言又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只是说话的语气殊无笑意:“你不知道?呵,宁儿,你惯会装糊涂……你不是不知道,你是没有心……宁儿,你是没有心的……”
齐云儿心中又惊又喜,越发急着想出去,那人却紧紧地抓着她,死不放手。
齐云儿略一迟疑,悄悄抬起手,用刚才拔下来的发簪,对准了那人的手腕。
谁知那人虽醉了,却依旧十分敏捷,避开了簪子不算,还反手抓住了齐云儿的手腕,稍一用力,那簪子便到了他的手中。
他抬起手来放在眼前,似乎是在细细观察那根簪子。黑暗之中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他却又冷笑起来:“簪子?谁送你的?定情信物么?你果真是……不知廉耻……孝期未满,你就跟那人苟且……今日是你父母的忌辰,你还记得吗?你怕是早忘了吧……宁儿,我的心里待你怎样,你果真不知道么?我能给你的一切,只要你肯说,我总会给你,你为什么宁肯去跟他……”
齐云儿听这言下之意,似乎葛馨宁确实与人有苟且之事,而且事情还颇为复杂,这不免又是一重惊喜。
这时那醉汉已放开了她的手腕,齐云儿趁他不留心,一溜烟地钻了出去。那醉汉依旧在黑暗中盯着簪子出神,浑然不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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