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感染者少年的故事和安德森的感慨,在这场切尔诺伯格的行程当中,只是一个小插曲。

    德雷克此行的目的,主要还是与鲍里斯侯爵进行交涉,‘寻求’合作。

    鲍里斯对他的拜访也做出了回应,时间约定为后天。会面的地点也被设置在了核心城的一家酒店当中。

    至于为何不是行政大楼,鲍里斯侯爵有自己的考虑。

    德雷克此行算不上大张旗鼓,但也没有有刻意隐藏。他并不是很想得罪这位北面的‘军阀’,但他也同样不想和德雷克产生什么交集,进一步得罪那些西面的大贵族们。

    在他的眼中,西面的大贵族,是更讨厌德雷克的,而非他鲍里斯。所以他对本次会谈的态度,也更多趋向于敷衍。

    会谈的当天,目的地酒店的守备很是森严。德雷克担心鲍里斯或是其他势力想要对自己不利,而鲍里斯也担心德雷克给他搞一场‘军变’。两人都携带了大量的卫队,让这场会谈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欢迎,德雷克少将。阁下的阵仗还真是不小,看看这些军队,啧啧,真不愧是正面击败过叛贼威尔逊,数次剿灭‘匪患’的英武之师。老实说,看的我很是眼馋。”

    不咸不淡的一句捧哏,鲍里斯邀请德雷克入场。克罗和爱国者等重要护卫跟在他们身后。

    早在来此赴约之前,德雷克私下就让幽灵仔细了酒店内的每个角落,确定没有危机潜伏之后,才来赶赴这场所谓的会谈。

    所以,德雷克仅带了克罗与裂牙两名贴身护卫进入会谈的包间,剩下的人,都被他留在了外围,监视外场。

    “鲍里斯先生,应该知道老夫今日前来,是有一些合作,想与阁下相谈。所以,不知我们可否直接切入话题,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客套话呢?”维持着一贯雷厉风行的风格,德雷克开门见山地说道。

    听到德雷克的话,鲍里斯侯爵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换为了高傲的深沉。

    他捏着自己的下巴,摇了摇头,答道:“德雷克,如果你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来访,我自然是非常欢迎,如你所见,我在这家酒店订了席位,也是想好好招待你一番,带您享受切城的美食,感受切城的富饶。”

    “作为切尔诺伯格的市长,以及一名乌萨斯侯爵,朋友自然是越多越好。但如果要说作为执政者进行合作,那抱歉,我真的没有什么兴趣。”

    “你应该知道,在乌萨斯,掌握城市的实权贵族与军区将领勾结,可是大罪。阁下想谈的合作,我可没什么兴趣,也不敢有兴趣。”

    鲍里斯甚至对德雷克直呼其名,完全不带任何尊称。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德雷克想要谈‘交易’的想法。

    当然,也不是说他真的想要拒绝,完全断掉双方谈合作的可能。他只是想把握更多话语权,让德雷克成为‘有求于人’的那一方。刚才他强调自己的贵族身份,也是为了这个。

    其潜台词就是‘我鲍里斯是个侯爵,而你德雷克什么都不是,最好放尊重点。合作的好处,我鲍里斯要拿大头。’

    德雷克微眯着眼睛,笑了笑,说道:“听你谈勾结军官的大罪,实在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鲍里斯先生。”

    “要知道,切尔诺伯格的军力可比整个切尔斯基都要来得庞大。虽说你没可能彻底掌握切城的军权,但你和军权毫无关联这种话,也就拿去骗骗一无所知的平民,但凡手中有点权力的人,都不会信你这套说辞的。”

    德雷克这话,有些掀桌子的意味。毕竟在泰拉这种通讯困难,移动城邦各自为政的地方。军政分离这种事情是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所以鲍里斯侯爵握有一点军权,也不奇怪。

    不过,德雷克这句话也有些暗讽的成分在其中。身为市长,鲍里斯对于切尔诺伯格的军权掌握实在是少得可怜。虽然这微弱的军权掌控也不太影响他平时的政令布置。但如果有一天,切城真的遭遇了危险,他能指望的军力是非常贫弱的。

    鲍里斯挑了挑眉,神色变得阴翳起来。他敲击着桌子,慢慢地说道:“军权多少又如何?我还是切尔诺伯格的市长,政令的发布和实施,我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是的,如果仅仅是执政,你现有的权力完全可以支持你完成自己的事业。但你我都知道,你想要的远不止此。且旧贵族还对切尔诺伯格虎视眈眈,你需要可以自保的力量。至少,一份可以自保的军权。”

    “德雷克,你说话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客气。完全不给我任何受尊重的感觉,大人物的谨言慎行,我在你身上是一点体会都没有。”

    “是吗?考究一下我的话语,我似乎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我并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失礼之处,鲍里斯。我对您还是抱有了足够的尊重的,只不过我是以平等的姿态来进行会谈,没让你有那所谓的‘高高在上’的感觉,你就觉得我失礼了?”

    “您要这么说,那我还真的想变得无礼一些。”

    “权力和实力才是决定尊卑的关键因素,鲍里斯,而在这一项上,你于我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甚至于,你应该感谢,我至少是以一个平等的姿态来与你探讨事宜的。假设换做贝加尔大公那样的大人物,你觉得他会给你哪怕一点尊重吗?”

    鲍里斯叹了口气,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马威失败的他只能直入主题,摊开自己的双手,问道:“那么,你想怎么谈呢?德雷克将军,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而我又能从你那里得到什么?”

    德雷克的强硬姿态,还是逼得鲍里斯侯爵不得不让步,语气缓和了很多。

    毕竟,虽然看起来,德雷克是主动发起合作,有求于人的那一方,但德雷克之所求,对于他本人而言并不是决定生死命运的大事,反而是他鲍里斯侯爵,现在面临着性命攸关的困境。

    所以,当下的状况里,是鲍里斯更需要德雷克,而不是德雷克更需要他鲍里斯。

    “我所求的,很简单,人口。就像你建设切尔诺伯格初期所做的那样,从周边地区吸纳人口。而你现在,正在清理感染者,与其将这些宝贵的劳动力全部赶尽杀绝,不如给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来切尔斯基劳作。”

    “而我能给你的,是我手下整个情报部门的协助,让你可以更好地掌握切尔诺伯格的权力。”

    “怎么?你一个外来人,难不成还比我更了解切尔诺伯格,能帮我扫除异己,掌握权势?”

    “那倒不至于,但至少,我比你更精通渗透与反渗透的间谍战。只要我们通力合作,我们也自然可以各取所需。”

    换言之,德雷克有精兵和情报战手段,鲍里斯有权柄,两人合作,确实可以在切尔诺伯格的反渗透工作和集权工作上,产生很大的建树。

    现在的鲍里斯,他最大的麻烦有两点。

    切尔诺伯格正在遭遇军工贵族派系的渗透,这一点他是心知肚明的。但是,由于鲍里斯侯爵手中的情报势力和军队势力都很薄弱。筛选间谍一事,对他而言是十分困难的。

    甚至于,因为军权把握得太少,他就算筛选出了间谍,也很难将这些间谍彻底剔除掉。

    “呵···说的倒是好听,我跟你通力合作,清除那些叛徒。让我重用你的人,我如何保证,当我清除掉那些叛徒之后,你的人不会逐渐掌权,将我架空,进而控制这座城市?”

    “那取决于你对‘架空’的定义是什么了。如果你是想彻底掌控切城的统治权,那你永远也做不到,切城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切城。”

    “但如果你只是想做这座城市的政治领袖,继续引领它走向繁荣昌盛,那只要切城不灭,谁也无法撼动你的地位,鲍里斯。”德雷克淡淡地答道。

    这里,德雷克还是小小地捧了鲍里斯一手。

    不管鲍里斯侯爵的初心是龌龊还是高尚,他的的确确用他出色的治政能力,使切尔诺伯格的经济和城市规模,得到了巨大的腾飞。

    这些功劳虽不能尽数归于他一人,但也不可否认,鲍里斯侯爵为其中添加了一份不可或缺的力量。

    听到德雷克隐于言语之下的盛赞,鲍里斯稍稍挺直了自己的腰杆,神情变得倨傲的同时,却也多了几分和气。

    “现在又不是争地盘的战争年代,切尔诺伯格的情况也与雅尔茨有诸多不同。与旧贵族一样,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将你罢免,更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切尔诺伯格据为己有。而毁灭切尔诺伯格对我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所以,我完全没有必要,去和你争夺权力,鲍里斯。”

    鲍里斯无奈地叹口气,德雷克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但身处他这个位置的人,又怎可能真的对他人没有提防之意呢?

    就算知道,这场交易会是一场‘双赢’的交易,但就像他渴望在这场交易中获得更多一样,他也担心德雷克会想办法从自己的手中夺取更多。

    “你想要人口,我也能理解。如你所说,切尔诺伯格在发展的时期,也吸取了周边地区相当多的人口数量,尤其是切尔斯基地区,所以你们的确会缺人口。不过,我倒是比较好奇,你想从切尔诺伯格吸纳感染者,究竟是单纯地为了人口,还是为了讨好你的某些下属?”

    “你给那些感染者提供的条件,可不是一般的好,德雷克。”

    德雷克挑了挑眉,正色道:“好?我只是向他们支付了劳动应得的报酬,甚至还有所克扣,只是克扣的力度没你们大罢了。这也能算是好待遇?”

    “别打那么多弯弯绕绕,德雷克。你我都知道,乌萨斯对感染者的政策是什么。拿感染者的待遇和正常人相比,你胆子也太大了些。”

    德雷克轻声笑了笑,缓缓道:“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区,因地制宜,实行不同的政策。”

    “鲍里斯,作为切尔诺伯格的市长,你从政数十年,将切城经营成如此繁华的都市,也算能力出众,政治嗅觉敏锐了。”

    “告诉我,难道你看不出乌萨斯当今社会之下,潜藏的各种危机以及社会矛盾么?更看不出,如果感染者法案再不做出改变,乌萨斯,将会受到怎样的巨大冲击呢?”

    对于德雷克提出的这个问题,鲍里斯沉默片刻,随后摇了摇头,不再就这个问题进行讨论。

    “你想要感染者人口,我给你就是了。正好,我最近也被这些感染者的骚乱扰的一头包,将他们赶出去也能省我一些事。不过,我也需要一些看得见的利益,德雷克。而不是一份没有价值的口头支票。”

    德雷克点点头,从亲卫的手中接过一沓文书,将其交给鲍里斯,同时说道:

    “这是我手下的情报部门,搜集到的一些关于切城‘内鬼’的相关信息。鲍里斯,你清除异己的手段是挺‘高明’,但选人的眼光···却着实不怎么样。”

    鲍里斯接过这些资料,一份份翻看起来。越看到后面,他的脸越黑,最后干脆将文书拍在桌子上,死死地盯着德雷克,阴森森地说道:

    “德雷克,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些都是我新提拔上来的骨干,现在你却告诉我,他们是能源垄断贵族派系的人?你这完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德雷克翻了翻眼皮,不咸不淡地答道:“你对这些人所谓的‘摸底’,根本就不可靠。他们来到切尔诺伯格之前的个人信息,你几乎是一概不知。”

    “而在切尔诺伯格,他们的任务本来就只是潜伏而已,不需要向外传递信息,更不需要搞什么破坏。而潜伏与他们做一个‘好’的切城市民这件事情并不冲突,所以无法被人发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理解你作为治政能手,对反渗透这种偏军事的事情不怎么了解。所以···来吧,让我来给你上一课,也算是给我们未来的合作做投资,变得你哪天被从属背叛害死了,影响到我们的合作事业。”

    “反渗透工作可从来不仅仅是调查个人底细那么简单,鲍里斯。你要弄清楚的事情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洞悉你对手的目的以及动机。”

    “能源垄断的掌权贵族,为什么要压制切尔诺伯格的发展,为什么想尽办法地,想要把你和你的城市逼进死路里去?仅仅是因为利益不合,新旧贵族之间的不对付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德雷克,石棺···还有石棺当中的技术···但这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早就给那些大公们强调过不止一次了,切城根本没有能力去破解石棺技术的秘密!也给他们展示了许多证据了,但他们就是不愿意相信!依然对我步步紧逼!”

    说到这里,鲍里斯也开始急躁起来了。他的这些话,也不好说是在和德雷克争辩,还是在向德雷克抱怨。

    “你既然知道石棺中的技术才是他们紧逼你的因素,那你也应该明白,鲍里斯。你的性命,或者说,你心中事业的成败与否,对他们而言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因素。”

    “他们最想要的,是关于石棺的一切,随着切尔诺伯格一起,永远地沉入到大地的泥尘之中。”

    “除非切尔诺伯格的一切都被彻底摧毁,彻底消亡,否则,他们是不会停手的。”

    “能达成这个目的的手段···有哪些呢?我的市长大人?而他们又该如何具备实施这些手段的的现实条件呢?”

    顺着德雷克的思路,鲍里斯的额头上,已经有细密的冷汗渗出了。

    “···你这是在危言耸听,德雷克。再怎么说,切尔诺伯格都是乌萨斯内排得上号的大城市,他们没有那个胆量···”

    “为什么没有那个胆量?刺杀新帝,煽动‘大叛乱’的事情他们都做过了!你为什么还要抱有侥幸心理,鲍里斯?!当年出卖石棺科学家的事情,还没让你,吸取足够的教训吗?”

    “即便别人已经给你下了必死的通缉令,你却依然不敢起身反抗,还要跪在一群加害者的身前,祈求一份不可能得到的‘宽恕’?”

    “说你胆子小,骨头软都不对,鲍里斯!你这些日子里排除异己的时候倒是大胆得不行,搞得所有人对你离心离德也毫不在乎。你这家伙,根本就是愚蠢到不可救药!一点也分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德雷克的一番严厉训斥,说得鲍里斯冷汗直流,呼吸困难。但身为侯爵的尊严,还是让鲍里斯咬着牙,对德雷克嘴硬道:

    “少将德雷克!我是乌萨斯的侯爵,切尔诺伯格的市长,你不过只是一介白身平民,怎敢对我大呼小叫···”

    “侯爵又如何,市长又如何?!还不是要死在那些旧贵族的迫害手中?!老夫倒是拥有足以自保的军力和政治手段,这些东西,你鲍里斯有吗?!”

    “想清楚些,鲍里斯,现在有性命之忧的人可不是老夫,而是你,切尔诺伯格的‘伟大’市长,‘高贵’的乌萨斯侯爵,‘尊敬’的鲍里斯先生!”

    一连三个‘敬称’出口,鲍里斯侯爵的内心防线也被彻底击穿。德雷克的一番质询,终于让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乌萨斯侯爵意识到了自己身处的绝境。他瘫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双目涣散,不断地喘着粗气,一副快要昏厥过去的样子。

    德雷克收敛起自己的威严气质,闭目养神,静候着惊厥过度的鲍里斯侯爵自己缓过劲来。

    终于,在长达五六分钟的等待之后,这名乌萨斯侯爵终于是从过度的惊厥中缓过劲来,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和语言,颤声说道:

    “您说的东西,我,我也理解,德雷克将军。只,只不过···我也希望你理解,与你合作,并,并不能,给我带来,足够的安全感。”

    “或许如您所言,您有着足以自保的军事力量和政治策略。但是···您也有非常致命的把柄。您对感染者的‘仁政’,以及那些拉拢和招募感染者叛军的事迹,都会成为别人攻讦您的政治把柄。”

    “这些东西,纵然不足以对您产生命威胁,但也可以给您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我不认为,您在应付这些可能的危机之时,还有那个余力和心思,来与我合作,给我提供保护。”

    “···我理解你的担忧,鲍里斯先生。不过首先我要与你说明的一点是,乌萨斯皇室官方,从来没有发布过任何将爱国者所部定义为乌萨斯叛军的宣言。所谓感染者叛军,不过只是纠察队和部分集团军自己的说辞罢了。”

    “至于你所提及的,针对感染者的‘仁政’,我也需要提醒您,我那些政策从来都不是什么‘仁政’,也从来没有跳脱出感染者法案的界定。我只是没有顺从乌萨斯畸形的社会意识,参与对感染者的无情迫害而已。”

    “···要我说···乌萨斯这些年来,迫害感染者的政治宣传,可以说是完美···居然连您这样通晓政事的市长,都会不自觉地认为,感染者应该被杀死,被迫害,而不是如法案中所说一样——被‘限制’了。”

    在德雷克和颜细语的劝说和解释之下,这名市长大人,终于是彻底冷静下来了。

    “···好,合作之事,关于感染者人口的转运事宜,我应允了。我会派相关人士协助你们进行感染者人口的转运工作,同时,也希望您能遵守条约,给我提供您允诺过的东西。”

    “不过,我也要警告您,德雷克将军。人口转运一事···你们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来,至少不能引得乌萨斯其他城市的感染者的注目。”

    “否则···一旦引发大规模的感染者迁徙潮流的话,且不说触及了其他贵族利益的我们会不会被他们倾尽全力地刺杀···单是感染者大规模迁徙一事,就足够将我们治下土地的秩序,冲击得七零八碎了···”

    “这一点,老夫自然是知道的。”

    “那么···感谢您的配合,也感谢您善意的提醒,鲍里斯先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老夫也诚心祝愿您最终,可以成功实现,您的理想。”

    “老夫,敬您一杯。”

    双方达成了初步的共识,德雷克也就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给鲍里斯侯爵以更多的心理压力。正好当下的会谈就发生在鲍里斯侯爵设置的一场‘饭局’当中,德雷克也就‘借花献佛’,举起桌上的酒杯,给鲍里斯侯爵一些安抚和‘美好的祝愿’。

    不过,德雷克的这种行为,似乎也隐隐透露出一点,反客为主的意味来。

    “···合作愉快,德雷克将军,也祝愿您的事业,能够一路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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