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者回归绝望谷,这片感染者的安宁之地就暂时进入了一个真正的宁静期。聚落内的重要人物全部留守在这里,各自忙碌于自己的工作。
在德雷克有意的放纵以及爱国者游击队的指引下,绝望谷有不少感染者流入,聚落的规模日益增大。而伴随着感染者聚落规模的增大,这个驻地的存在也越来越难以掩盖。许多贵族的情报网络中,都或多或少地,获取到了这个聚落的信息。
最先得知绝望谷聚落存在的自然是乌萨斯的皇室。在德雷克和内卫乌勒尔沟通过后,他们认为向皇室隐瞒此事没有必要。便向皇室报告了绝望谷的大部分信息,仅仅隐瞒了关于艾丽丝等重要人物的相关信息。
关于与感染者合作的事情,德雷克将此事描述为了‘利用’。向皇室指出,用一些小手段安抚感染者的必要性。
德雷克表示,目前在乌萨斯感染者的‘社会’当中,爱国者和塔露拉都具备相当高的名望。
如果不想让他们的名望变现,从而威胁到帝国的安定和皇室的统治,他理应采取一些手段,限制他们的行动。
相比刺杀感染者头目或是剿灭感染者‘叛军’这种高难度且容易两败俱伤的事情。德雷克认为,用一些甜头和利益,将他们‘绑架’在绝望谷之中,阻碍他们的影响力在东部甚至是其他地方扩散,是一个很不错的思路。
从外,德雷克还提到了绝望谷得天独厚的农耕环境,可以给乌萨斯社会带来怎样的利益。
在德雷克的描述中,主要向皇室诠释了绝望谷成为乌萨斯东部粮仓的潜力。并同时指出,这批感染者的兵力虽然薄弱,但借助恐鱼的存在,自守非常轻松,至少要拿出一整个集团军来,才有吃下绝望谷的可能。
而以感染者薄弱的兵力,自守有余,却不足以支持他们对外扩张。
除了粮食,绝望谷的感染者也无法在其他物资上做到自给自足。
基于以上原因,掌握着交通运输线的德雷克有足够的资本去拿捏绝望谷的感染者。感染者也没有有效的武器获取途径,自然也不可能在这里形成什么成气候的感染者叛军。
相反,绝望谷作为乌萨斯东部的一个新的生产区,由一般不被计入有效劳动力的感染者来负责生产,不但不会给帝国带来劳动力上的负担,反而可以创造额外的粮食产出,对于粮食比较贫乏的乌萨斯东部来说,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
甚至于,德雷克最后,都给如今的乌萨斯皇帝,费奥尔多,说了一些‘惊世骇俗’之言。
德雷克直接和费奥尔多指出了,当年由先帝制定的,对感染者的抓捕和约束法案,在当下的时代当中,已经不止是‘苛政’那么简单了,而是一个纯粹的‘错误’。
德雷克认为,这条政策的初衷,就从来不是为了给感染者定上什么‘血统’或是地位的枷锁,将他们变为纯粹的、低贱且任人宰割的奴隶。
这条政策的目的,本该是为了约束感染者的流动,阻止矿石病的扩散,同时以较为强势的方式,‘镇压’矿石病本身给感染者带来的恐慌情绪,防止他们因感染的原因自暴自弃、危害社会。
同时,强迫他们继续从事于社会劳动,也能有效减少感染者的流窜,维护社会秩序。
但是,在执行的过程中,这条政策却是彻彻底底地变了味道。
感染者的‘天生罪名’,可以说是给了每一个乌萨斯人一柄合法伤人的利刃——‘只要是感染者,我对他做什么都是对的,至于我迫害的人是不是感染者,只要他的尸体是感染者的尸体,不就行了?’
同时,感染者低贱的法律地位,也直接使得他们成为了社会上的合法奴隶,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廉价劳动力’。
感染者,被直接物化成为了可以肆意被人交换、消耗的‘自然资源’。
当然,德雷克的言辞是要更激烈一些的,他甚至没有用廉价劳动力来称呼乌萨斯律法中的感染者,直接用了‘一次性血肉消耗品’来指代律法中的感染者。
对于‘仁善’的费奥尔多陛下而言,这个词汇,相当的刺眼。
话锋一转,德雷克指出,不管感染者如何危险,如何低贱,从本质上来讲,他们都是‘乌萨斯人’。
当然,德雷克没有从什么人权的角度去阐述‘人’这个观点,而是用了比较‘功利’的论调。
德雷克指出,整个乌萨斯社会抚养一个人成年,是需要消耗资源的,而同时,整个乌萨斯社会也需要每一个乌萨斯人的劳动,来为这个国家生产、创造资源。
对于任何一个社会来说,这都是一个必要的循环。
但是按照乌萨斯的律法,这些感染者,根本来不及创造资源,来完成德雷克所说的那个‘社会的必要循环’,就被这项政策直接‘抹除’掉了。
对于乌萨斯而言,这无疑是一种可怕的内耗。
所以,对于‘老本’逐渐被吃完,人口飞速膨胀,资源愈发‘紧缺’,感染者数目也愈来愈多的当下,这种粗暴的镇压政策,已经完全,不能与乌萨斯的时代相容了。
当然,德雷克给费奥尔多递交的报告不仅限于此,若是真要详细讲这一份报告,怕是两个章节都不够用,所以这里暂且不提报告的具体内容。
费奥尔多的书房内,这位乌萨斯的君王正在阅读德雷克递交上来的这份长篇大论,他的对面坐着的,则是乌萨斯的财政大臣维特。
除此之外,这间书房之内,再无他人,甚至连内卫都没有一个。
“德雷克这老东西···”看完报告,费奥尔多不免有些失笑,他将那份报告扔到维特手中,轻笑着说道,语气之中,似乎也有一些气急败坏在其中。
维特接过德雷克的汇报,一开始,看到关于爱国者和塔露拉等感染者领袖的‘控制’策略之时,他还连连点头。但看到后面,德雷克对感染者法案的那些激烈之言,却是让这位财政大臣,眉头紧锁成了一个川字。
“这位老将军,未免有些放肆了。”
“放肆与放肆暂且不提,维特,你且说,他报告中提出的各种论点,是否正确?或者说至少,有几分道理?”
维特放下手中的报告,长叹一声,答道:“若论报告的前半段,关于东部地区,那些感染者民兵头目的处理策略,德雷克将军的手段可谓是相当的优秀且老练。可以说是完美地约束住了那些本可能四处流窜,为祸一方的感染者民兵。”
“但他后面,那些关于感染者法案的言辞···虽有道理,但说得太过严重,也太过放肆了些···”
“放肆在哪?是因为他说出了实情,将这份法案‘光彩照人’的华丽外衣撕成了碎片,让我们看到那些藏于其下,不堪入目的肮脏与腐坏吗?”
“问题不在于此,陛下!法案的执行过程中确实有许多纰漏,这的确是我们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但德雷克这家伙,却隐隐在否定法案本身的根本作用,即约束感染者!”
“他这一番言语,简直将这份法案说成了百无一用的废案!这不仅仅是在侮辱法案本身,更是在侮辱乌萨斯的律法,侮辱制定律法的那些先辈,甚至是先帝本人!”
“···嗯···你说得,倒也没错···”
“那,照你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处置德雷克的‘毁谤’行为?”
“让乌勒尔把他抓回来正法?还是说,派几个内卫过去,直接将他秘密处置了,然后对外宣传暴毙?毕竟那老东西岁数也大了,因病暴毙这个理由,可是相当的充分。”
“···”维特并没有给出自己的回答。
“怎么,说说你的看法呗,维特。这里没有其他人,内卫不在,朕的妻弟也不在,唯有你我二人,而你又是朕的心腹,理应为朕‘分忧’才对。”
“臣觉得···德雷克将军罪不至此···说到底,他也是一位正儿八经的乌萨斯将军,才能卓越。为乌萨斯,尤其是切尔斯基地区的稳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纵使因言获罪,也罪不至此才是···”
“哈哈哈哈,你直说朕不该给他定罪便是,何必打什么弯弯绕绕,甚至给朕来了句‘因言获罪’。朕要真因为这事给他安上个罪名,岂不是要成了能上史书的昏君或是暴君了?”
“臣并无此意···不过,臣也许提醒陛下,德雷克将军虽不至于获罪,但他这番言论,还是需要陛下严厉驳斥一番的,否则,说不得那位将军,便要在未来铸成大错。”
“不仅如此,陛下,伴随着德雷克将军将叛贼威尔逊剿灭,整合了切尔斯基的局势后,切尔斯基军政合一,具为德雷克所控。德雷克将军虽无割据之意,却已经算是有了割据之实,俨然有了一方军阀的气象了。”
“···所以,维特,你的意思是,我要对德雷克,行剥权之举吗?···”
“陛下此言过重了,只需派人去监视、制衡一二便可。”
“嗯···这件事情,我之前,也曾和戈东诺夫,讨论过一番。”
“我那时就问过他,要不要考虑,收回德雷克手中的权力,将他召回到圣骏堡来,或者干脆将他,遣送回海宁威(保罗侯爵府所在城市)去。”
“戈东诺夫和我说的是,不至如此。他说,乌萨斯东部,本来就不受皇室管辖和制约,算是一片‘割据之地’,德雷克在那个地方,根本就管不住,也没有管的必要。”
“更别说,作为乌萨斯东部少数服从中央管控,愿意依律法缴纳税收的管理者,我们根本,就没有动他的必要。”
听闻此言,维特面上不做声,实际心中,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哪里不知道,戈东诺夫这话听上去是在给德雷克说话,劝阻眼前的陛下不要对德雷克轻易削权。话外之音,却是已经给德雷克下了‘割据’和‘不受中枢管辖’的定义了。
“戈东诺夫先生这话,未免···”
“哼···阴阳怪气之语,表面辩护,实则贬低嘛,朕又不是白痴,不至于这点话外音都听不出来。”
“不过,他倒是一如既往地,把朕当白痴了。”
这句话维特是彻底没法接了。而作为费奥尔多,真正意义上的心腹和朋友,他也知道,恐怕今天,自己又要听这位陛下,吐一些‘惊天动地’的苦水了。
“他在那里,暗戳戳地给德雷克抹黑使绊子,也当朕是傻子,会因为他区区几句话,就对德雷克那老东西猜疑起来。实际上,我们心里都清楚,德雷克那个老家伙,你可以说他有野心,也野望,却唯独不能说他有割据之心,不是吗?”
对于这句话,维特倒是点了点头,答道:“不错,毕竟从行为上来讲,德雷克将军维护一方秩序,梳理切尔斯基地区混乱的军事和政治,整顿律法,按律缴纳税额,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功绩。”
“至于割据之说···臣只能说,东部地区,除了政治局势复杂,多方角力制衡的切尔诺伯格外,剩下城市的管理者,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德雷克做得过分太多了···”
“没错···别说乌萨斯东部地区了,就说这圣骏堡周边,皇辖区之外,做得比德雷克好的,又有几个呢?”
“人德雷克好歹不会以权谋私,他戈东诺夫干过的偷税漏税、以权谋私之事还少吗?哼,真以为朕的手中没有个厉害的情报部门,对他戈东诺夫干的那些屁事一无所知?”
“他那番话,不仅仅是在攻讦德雷克,也是在护着他自己,还有那些在各自领地内‘肆意妄为’的大公。”
小小地吐槽两句,费奥尔多,还是将话题拉回到了德雷克所谈的政策问题上面。
“我视你为友,维特,今天你,也无需顾及朕的脸面或是什么皇室尊严,只需要单纯地从国家治理的角度,谈一谈德雷克的这些论调。”
得到费奥尔多的‘应允’,维特也只能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其实···有一点,德雷克将军,倒是没说错。乌萨斯的感染者隔离法案,的确已经与时代脱轨甚多了。”
“如德雷克将军所说,感染者人数不断增加,底层的纠察队体制又变得愈发腐朽,强行镇压和追捕感染者的成本变得愈发高昂,难度也越来越高。”
“同时,不断发展的医疗技术,虽无法治愈矿石病,彻底阻断矿石病的扩散,但也大大削减了矿石病的扩散能力,延长了感染者的寿命。”
“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抛开那些本就不能以常理来揣度、掌握了强大源石技艺的感染者个体外,寻常的感染者,已经无法给乌萨斯社会带来多大的威胁了。”
“如德雷克将军所言,只需要管制他们的行动,规避他们与常人的接触,阻断矿石病的传播,感染者就不会再给乌萨斯的社会秩序带去什么严重的威胁。”
“没错···不过,你说的这一点,其实很多人都看得到,只是不想承认罢了。毕竟一旦感染者法案被修改,不知道多少乌萨斯大公们的利益,会受到重创呢。”
“当然,也包括朕的。”
费奥尔多的话是有些尖锐,但维特也只能默默地点点头,不再作声。
他们又何尝不知德雷克所言之中的道理呢?但像感染者律法这样的大法案,改动起来,又何尝容易?
其实真要说起来,单从概念上讲,感染者律法本身还是很好改的——如果只是减少对感染者的迫害,赋予对方更多的人身权利,不会有几个人反对这种改动,毕竟这种改动确实能给社会带来收益。
但难点却是在于监察和管理,乌萨斯过去之所以对感染者一刀切,除了感染者的危害外,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真的穷——真没那个钱和人力去建立一个触须深入基层的管理系统,所以也是根本管不起。
“罢了···依朕对德雷克的理解,他这些话,根本不是想要朕真的立刻做出决定,去整改法案。他啊,只是想与朕通个气,让朕对他在乌萨斯东部做得那些事情,心里有个数。顺便,帮他挡一些来自其他人的攻讦。甚至于尝试着推动朕,去做一些大胆的决策来。”
“那···陛下是怎么想的呢?”
“怎么想吗?···如果是过去,我恐怕会说他德雷克索求太多,甚至责骂他言语放肆吧···”
“不过做皇帝的这些年下来,眼睹着这乌萨斯国,皇宫之内,朕所谓的那些‘心腹’,对朕表面上极尽谄媚,私底下却是阳奉阴违。”
“而那些大公们,更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仅做些表面工作。看过这些令朕厌恶的姿态之后,德雷克这种做事勤勤恳恳,言行一致的家伙,真的是顺眼太多了。”
“相比他给朕帮过的忙,给切尔斯基做出的功绩,这点言语上的‘激烈’,真的无所谓···”
“陛下宽厚。”维特微微低头,颇为尊崇地说道。
“···宽厚吗···你这话倒也不差···可惜,除了宽厚,朕也没什么好的特征了···”
“呵,想当年,刚刚坐上这个帝位的时候,自己做得多差,朕心里也不是没个数···这么多年过去了,朕也没做出过什么出彩的政绩。时至今日,也只是能让自己,勉强看上去像个皇帝,做些基本的事情罢了。”
“陛下言重了,若非陛下的施为,乌萨斯的经济,又如何能在这十几年来完成飞跃式的增长?陛下对乌萨斯的功绩,可一点都不···”
然而,维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费奥尔多出言打断了。
“无需安慰我,维特。乌萨斯这些年来经济上的飞跃,从来都不是朕的功劳。借用德雷克的一些理论来讲,那本就是乌萨斯生产技术的蜕变所带来的必然结局而已。不论朕有没有继承皇位,有没有在乌萨斯内施政,这些事情,都是必然会发生的。”
“朕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陛下···”
“你知道的,维特···这个皇位,本就不该属于我···不是吗?”
“我的大哥,伊凡·伊万诺维奇,能力、见识、素养,都不知道比我强了多少倍,这个皇位,本该是他的。我本来就是稀里糊涂地当上了这个皇帝,我又如何,能去做一个优秀的君王呢?”
“要不是那个老疯子,把我的兄长活活打死,我又怎么莫名其妙地坐上这个位置,然后成为,被邻国鄙夷,为贵族嘲笑,甚至是被民众质疑的‘昏君’呢?!”
“世人皆言父皇之无双功绩,讴歌他的英姿霸业。传颂着‘吾之双臂即为乌萨斯的延申’的霸言。我可!他瓦西里耶维奇是个什么鸟样子,我作为他的儿子,还不清楚吗?!”
“王霸之姿,为每一个乌萨斯人着想的圣明君王?!我呸!那都不过是他表面的假象而已!那个家伙,从骨子里,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残忍暴徒!”
“如果他真的如世人所传诵的那般英明神武,他又缘何会被绝对忠于乌萨斯的内卫们诛除掉呢?!”
“陛下,慎言!”
费奥尔多的偏激之语,已经让维特感到无法忍受了。
他维特自然知晓,费奥尔多的这些偏激之言,也并非全数都是错误的偏执言论。只是···且不谈先帝的功过究竟如何。单就费奥尔多说的这些激烈言辞,都是可以威胁他这个君王生命,甚至是动摇整个乌萨斯社会的秘闻啊。
“维特,难道你要与朕说,你也与外面那些的不知情人士一样,觉得那个老怪物,是所谓的英明圣武之君,想要维护,他的声誉吗?”
面对费奥尔多罕见的怒气,维特丝毫不怯。他握住费奥尔多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陛下,无论如何,您都要理解的一点是。不论先帝有着怎样的功过,先帝的形象,早已经成为乌萨斯的国家精神的一种象征,这种象征,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玷污的。这些话,陛下私下说说就好,为了大局,切不可···”
“还有一点,陛下,要小心隔墙有耳。毕竟这些秘闻,甚至有能力威胁到陛下您的安危啊···”
一番真心实意的劝说之后,维特都已经做好了被情绪上头的费奥尔多追骂的准备。令他没想到的是,这名乌萨斯君王,却是很快平静了下来。
“唉···维特,整个乌萨斯,恐怕也只有你,能为我,考虑到这个份上了···”
感慨的同时,费奥尔多紧紧地握住维特的手,用力地摇动几下。随后,这名乌萨斯帝王的双眼,再一次变得清明起来。
“呵,怨天尤人的话,朕说得,已经够多了。如今的朕,也已经不是什么十几岁的小孩子了。情绪发泄之事,就到此为止吧!”
“在其位,谋其政。不管这个皇位究竟该不该属于朕,既然朕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应该去做一些,符合朕身份的事情!”
“只要朕能开创一个真正属于乌萨斯的盛世,获取到比父皇还要伟大的功绩,到时候,朕也自然有资格去点评他的过错了,不是吗?”
“治政之事,朕的经验尚不能与那些圆滑老迈的大公们做比较。既然如此,朕也不妨借助一些真正的能人的帮助。”
“而恰好,他德雷克,曾经就给朕提供过一个非常不错的发展计划。如今,朕就打算按照他所说的那个计划,从感染者法案和国家劳动法案入手,进行改革,促使乌萨斯,踏上真正的,辉煌之路!”
“感染者法案和劳动法案?陛下,此举是否操之过急了?这些大法案整改起来的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这朕当然知晓,不过,你且看来···德雷克那个老家伙的治政智慧,实在是惊人···关于这两项法案改革的具体思路和方法,他早已经为朕,提供了详细的规划了。”
费奥尔多起身,打开书房的暗阁,从中取出一本颇厚的书籍,摆到桌前,与维特,一同翻阅起来。
而才阅览了不过十几页,维特就已经数次,惊叹于德雷克出色的政治规划能力了。
“怎么样,维特,如今,你也能了解,朕虽然很多时候,被德雷克那个老东西的一些大胆行为气得不轻,但却总是会对他忍让一二,甚至于,对他赞赏有加了吧。”
“诚然,陛下。”
“呼···政策的制定,从宏观到微观,政令的实施,从帝国首脑到地方基层。这份规划的详细程度···超出了我的理解,陛下。他德雷克哪来的那个能力,在做好顶层布置的同时,又能完善基层政令的?”
“不管他哪来的这份能力,维特,这些东西,都足以让我看到他对乌萨斯的付出了。”
“诚然如此,陛下···那位老将军的能力,一如既往地令人惊艳。”
“不过,陛下,虽然这些规划,确实证明了德雷克将军的惊艳才华。但其中,也有一些···想当然的地方,想必是由于德雷克将军,对于乌萨斯的核心政事接触甚少,因信息缺失,才引发了误判吧。这份规划,我们还是要想办法,做些改进的。”
“那是当然,这一点,德雷克也曾与朕提及过。他将这份计划书上交给朕,也正是希望朕能从更高的视界出发,为乌萨斯,定出真正有效的改革方案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费奥尔多就一起,与维特在书房中,钻研这份计划书的可行性,进行各种各样的修改。研讨一直持续到深夜时分,费奥尔多的近仆来提醒他就寝之时才匆匆结束。
研讨虽已结束,费奥尔多和维特,却依然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维特在皇室内卫的护送下打道回府。费奥尔多终于从他的书房中走出,用完一份已经不知道推迟了多久的晚餐之后,他再叫来一名内卫,递交给其一封信,叮嘱道:
“把这封信,交给德雷克。同时,给他稍个话,告诉他,他想让朕挡在他的身前,为他吸引那些大公们的注意力,朕就如他的愿。改革之事于乌萨斯有利,朕自然会去做这些尝试。”
“不过,朕已经站了出来,主动与那些大公对抗,他德雷克,也需要给朕做一些实事出来!他必须明白,不管他给朕提供的这些蓝图如何华美,如何优秀,至少于当下的乌萨斯局势而言,都是没有大作用的!”
“在此基础之上,他德雷克,必须得给朕,拿出一个真正能够破局的方式方法来!否则,当朕被迫妥协之日,也将会是他德雷克的丧命之时!”
内卫闷闷地点点头,从费奥尔多的手中接过信件,随后消失不见。偌大的大厅之中,此时此刻,就剩下了,这位乌萨斯帝皇,孤身一人。
他抬起头,看向大厅上方,属于自己父皇的那幅画像。随后,走到画像下方,从画像下方的花瓶里,取出了自己的父亲留给自己的其中一封遗书。
打开这封遗书,弗拉基米尔、保罗、赫拉格、谢苗等人名和其信息,跃然其上。
原来,这封遗书,是费奥尔多的父亲,乌萨斯先帝,伊凡·瓦西里维奇,留给他的。提醒他,乌萨斯内,究竟那些人或事,是值得他费奥尔多赋予信任,安心合作或任用的人物。
其中,像贝加尔大公之类的大人物的名字,根本是连影子都见不到。
甚至于,先帝还在遗书上,提到了包括感染者法案在内的诸多法案的隐性弊端,提醒他费奥尔多,未来需要对这些法案进行整改,寻求变通之道。
“···令人恶心的假关怀···”
再次认真阅读一遍,确保遗书上的内容被他记得明明白白后,费奥尔多的脸上又浮现出烦躁的神情。他将这份遗书,揉成一团,径直丢入了花瓶当中,转身回卧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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