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之叹息一声:“大哥一向说一不二,二哥又是个不吃亏的性子。长远看,真的是分出来更舒心。就是苦了你们祖母……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拿出点钱给母亲看病。”

    没有人说话。

    答案可想而知。

    不会。

    沈清棠想,老太太如今最大的用处怕是被当做争房子的棋子。

    吃过饭,太阳就落山了,只剩一片霞光还维持着最后的光亮。

    把简易木梯做好,沈清柯先爬上去,然后是沈清棠、李氏最后是沈屿之。

    一家人进山洞后,用麻绳把梯子拎了上来。

    李氏把捡来的干草分成两份,在山洞一块巨石左右各放了一部分。

    沈清棠和李氏在石头里侧,沈清柯和沈屿之睡在外侧。

    虽然没有被褥,但是点了两堆火,并不觉得冷。

    从流放到现在这是一家人睡得头一个安稳觉。

    一来是从流放开始,头一次能自由睡觉。

    二来是这段时间真得累坏了。

    三房沉入梦乡时,内城的大房和二房还在争钱财。

    如三房所料,从中午吃饭,两家人就在争。

    争房子怎么分配。

    如沈清棠所说,大房二房花五百文租住的院子并不大。

    连四合院都算不上。

    五间堂屋,三间东厢房,两间南厢房,西墙开着的大门就是遇见三房的沿街门。

    吵吵半天,大房和二房才终于达成一致

    两间南厢房,男家仆和女家仆各挤一间。

    三间东厢房,姨娘们一间,公子哥儿们一间,小姐们一间。

    剩下五间堂屋,原本是东屋三间,西屋两间。

    这也是两家争执的最大原因。

    都想住三间的堂屋。

    后来还是老太太怒声道:“老身还没死呢!现在就没有我的房间了?”

    大乾重孝,不管在心里怎么想,总不能真把老太太扔出去。

    于是决定从东屋里单独的一间给老太太,也解决了争论的问题。

    剩下四间堂屋,由东到西,大房两间,二房两间。

    好不容易分配好房间又开始争财产。

    沈岐之的意思是长兄为父,一切按京中规矩来,由他分配家里的奴仆和物资。

    沈岘之不同意,他说在京城中他掌管钱财,要按京中来,家里银钱也该他负责。

    他还是一家之主,掌管全家人事。

    最后兄弟俩各退一步。

    沈岘之依旧负责掌管钱财,但是开支用度都需要知会沈岐之,得到他同意才能用。

    兄弟俩争了半天后一算账发现根本没有管钱的必要。

    总共一千文,房租五百文,中午买肉一百文,两只鸡八十文。

    还买了大米、油盐酱醋。

    账上目前就剩一百二十文。

    房间虽然分好,但是床不够,也没被褥。

    众人也没换洗衣物,身上依旧穿着北川衙门给发的破棉衣。

    明天二十多张嘴还等着吃饭。

    这些十个一百二十文都不够,谁管账谁头疼。

    沈岐之和沈岘之沉默了会儿,齐齐开口。

    “老二,你说得对!你是管钱的一把好手。家里的钱就应该让你管。”

    “大哥,你是一家之主,应该由你当家做主。”

    沈岐之说着把刚才好不容易争过来的账本递给沈岘之。

    沈岘之一手推辞账本,另外一只手把刚刚死死捂住的钱袋子塞给沈岐之。

    兄弟俩开始新一轮的“兄友弟恭”。

    都谦逊地让对方掌家。

    沈清棠是被阳光照到眼睛才醒的。

    冬日,太阳明媚但不炙热,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心生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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