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陆陆续续有小鸡破壳而出。

    大约因为小鸡仔第一眼看见的是沈清棠,把她当成了妈妈。

    在喜欢跟在她身后叽叽喳喳。

    吓得沈清棠连忙找了几块木板,把它们围了起来。

    它们实在太小,跟脚容易被踩。

    就这么一点点大,一脚就下去,恐怕救都救不回来。

    李氏也很开心。

    大概是因为这是山谷里除了他们一家四口之外唯一的活物,大家都像对宠物一样,对待小鸡仔。

    没事了就逗逗。

    有时候掐一点儿菜叶子喂它们,有时候是熬好的大米粥。

    李氏念叨着应该用小米喂,等再进城要给它们买点小米回来。

    迟迟没再进城,是为了等肥皂和香皂完全皂化。

    还要帮忙盖房子。

    门窗的框架做好以后,剩下的墙不到三天,沈屿之父子就完全砌完。

    对房子、对沈家三房来说,最重要也是最难的部分就是上大梁。

    大梁本身就很重,还要举到房顶的高度。

    他们只有四个人,又没什么趁手的大型工具,确实很难。

    只能用滑轮试试。

    在房屋内外埋下三棵比房子高许多的木头,固定好之后,安装好沈清棠最后一次去城里时买回来的滑轮。

    大梁左、中、右三端都绑上绳子,同时拉动滑轮,把大梁拉过屋顶的搞定。

    剩下一个人,站在刚砌好的墙上指挥。

    拉滑轮的是沈屿之、李氏和沈清棠。

    拉滑轮需要用力对孕妇不友好,但是站在一人多高的墙上同样是件危险的事。

    两相其害选其轻。

    沈清柯来回在土墙上方穿梭指挥。

    “娘,你这边再提一点。”

    “清棠,你这边稍稍落一点儿。”

    “爹,你再往这边来一点儿……再高一点儿……好!”

    “……”

    费了半天劲,终于把最重要的大梁固定好。

    一家四口都累出了汗。

    真正是累并快乐着。

    不论古今,上大梁都是大事。

    除了工艺上的重要还有风俗上的重要。

    比如大梁上要挂一串铜钱,还要祭拜。

    大意就是烧纸钱,上贡品,祈求列祖列宗以及各路神仙保佑房不塌、屋不陷,住在房屋里的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之类。

    这活李氏擅长。

    跟以前在京城祭祖差不多流程。

    上大梁这一天,一家四口还吃了顿庆功饭。

    好歹凑出了六菜一汤。

    红烧狮子头、红烧肉、清炒油菜、冬菇炒肉、油焖大虾、清蒸鱼、鲜鱼汤。

    有肉有鱼有菜,还有沈清棠之前打回来的坛子酒。

    古法酿制的白酒,再烈也是低度酒。

    怀着孕,沈清棠不能喝酒,想着等生了孩子,还能提纯些高度酒来卖。

    这只是沈清棠的想法。

    沈屿之还是被辣得呲牙咧嘴,“这酒真烈!”

    李氏抿了一小口,道:“那是因为你在以前喝的都是好酒,还有美人作陪,当然不觉得酒烈。”

    美人两个字被重重咬了下。

    沈屿之心虚地打哈哈,“都过去的事,还提那作甚?现在的日子多有盼头。咱们不用考虑会不会得罪大哥,也不怕二哥克扣咱们吃穿用度。”

    他抬手指着完成大半的房子,“连房子都是咱们一砖一瓦自己造的。真正属于咱们自己。

    以前的就忘了吧!”

    李氏目光在山谷里绕了一圈,没再揪着沈屿之的过往流连花丛的事算账。

    以前的日子美则美,但,远不如现在踏实。

    沈清棠目光落在沈清柯身上。

    沈清柯低头吃饭,偶尔喝酒,脸上浮着浅浅的笑意,看不出半点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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