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清棠每样家具都问得特别仔细,更是喜笑颜开,觉得应能成交。

    谁知道仔仔细细介绍的口都干了,沈清棠留下一句“我再想想想”就离开。

    店家当时脸都绿了,一个劲儿骂沈清棠是对面店里派来的细作。

    别说李氏这个曾经的京城贵妇,就是沈清棠都被骂的脸皮发烫。

    大约因为心虚。

    吃一堑长一智。

    再进下一家家具店时,沈清棠不再每一样都问得极其细致,而是挑一样看,做出比对的架势。

    等套出想了解的,挑点毛病换下一家。

    直到在某一间家具铺子里看见了沈炎。

    彼时沈炎在跟掌柜的说话。

    掌柜的看见沈清棠母女进门,示意沈炎稍等,面带笑容迎了上来,“二位娘子,想选什么家具?”

    目光落在门外的板车上,再道:“可是乔迁新居?”

    沈清棠点头,正想说话,听见沈炎喊她:“清棠?”

    沈清棠和李氏这才看见朝他们走过来的沈炎。

    “堂哥?你怎么在这里?”沈清棠很惊讶。

    李氏也问沈炎:“你母亲怎么样了?”

    沈炎先朝李氏拱手行礼才回话,“三婶儿好  ,我母亲已经好了,现在找了个浆洗衣物的工作。你们可还好?”

    李氏点头,“那就好。我们也都好。”

    沈炎这才回沈清棠的话,“我在这里做账房先生。”

    沈清棠也替沈炎开心,“比代写书信稳定,也轻省。”

    “就是代写书信才有的这份工作。”

    李氏追问:“怎么回事?”

    主要想打探一下,有没有机会给沈清柯也寻个这样轻省的活计。

    沈炎脸上浮起一层薄红,刚想开口,瞥见身旁边的掌柜,又闭上嘴。

    掌柜也是个懂事的,忙道:“既然是沈先生的亲戚,就劳驾沈先生照顾,我去给各位端些茶水。”

    掌柜离开,沈炎才不好意思地继续:“有个姑娘让我代写了一封家书还托我三天后送给她父母。

    她要和一男子私奔,给父母留的告别信。

    那男子也陪在她身边,我瞧着不像好人,主要姑娘付钱时,我看见那男子跟人群里的人交换眼色,明显不怀好意。”

    “我人单力薄也不敢声张……那姑娘看起来也不像听劝的。”

    沈清棠深以为然,无论古今,恋爱中的女人大都智商堪忧。

    沈炎善良却不冲动,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他们一走,我就把书信给姑娘家送了过去。那姑娘的父亲当即就让人把姑娘追了回来。那男人确实是个骗子,想把姑娘骗到城里卖进青楼里,幸好追的及时。

    东家记恩,就给了我现在的差事。”

    李氏笑:“这是好事。善人有善报!”

    沈清棠则问沈炎,“店东家给你差事可是因为你原先的差事被他姑娘搅黄了?”

    沈炎点头,纳闷道:“你怎么知道?”

    沈清棠笑:“猜的。”

    任何行业都有职业道德。

    代写书信也一样。

    有时候写的都是别人家秘事,比如年轻姑娘给小伙儿写的情书。

    要嘴上不牢靠,传出去毁人家姑娘名声,以后谁还敢请他代笔?

    沈清柯所为就跟罪犯的律师拿了罪犯的证据反手举报一样,道德上没错,行业规则不允许。

    沈炎苦笑,“那姑娘被救回来,还觉得是我坏了她的好事。掀了我的桌子还辱骂我。我虽问心无愧,却囊中羞涩,急于赚钱,气不过去找她理论。

    她父亲知道后,就要给我一锭银子作为谢礼,我没要。我救人又不是奔着谢礼去的……后来让我当了账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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