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卖灯笼的点头附和,往沈清棠的木箱里探头看了眼,劝她,“姑娘,我看你这木箱里肥皂和香皂也没剩多少,不若就收摊回家吧!

    别在这里挨半天冻,卖出去肥皂,钱还不是自己的。”

    沈清棠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买糖人的往刚才官差来的方向探头望去,“你们应该不常来草市吧?!”

    跟现代地摊喜欢摆在交通要道口、人流量大的地方一样,古代也是如此。

    摆摊的人多,集中的地方就叫草市。

    其实就是所谓的集市。

    集市也不是天天有。

    两天一小集,三天一大集。

    沈清棠点头,“确实没来过几回。”

    “怪不得!”卖灯笼的也跟着探头观望,“你们再不走,怕是还得遇上收地皮钱的。”

    “地皮钱是什么?”沈清棠纳闷道。

    古代还有地皮钱?!

    可她也没买地。

    买糖人的解释:“今年以前是不收牙钱的,也就是那些泼皮无赖会来收点儿地皮钱。现在是牙钱要交,地皮钱也要交。咱们都是小本生意,一天赚不了几个铜板,刨去本钱真不剩几个钱,都养这帮孙子了!”

    卖灯笼的连连摇头,“谁说不是?!我今天赚的铜板都还不够牙钱……”

    沈清棠左一耳朵,右一耳朵的,总算弄明白了牙钱和地皮钱。

    牙钱就相当于营业税。

    地皮钱就是摊位管理费。

    她感觉没错,刚才那几个官差就相当于北川城管。

    买糖人的不知道看到什么,手忙脚乱收拾摊子,神色慌张,语气急促,“快走!收地皮钱的那帮混账东西过来了!姑娘,你们也赶紧走吧!这些混账的胃口比官差还大呢!”

    买灯笼的一听,也慌忙开始收拾自己的灯笼。

    纸糊的灯笼收的时候要小心,很容易破损。

    若是坏了,就白扎半天。

    沈清柯见卖灯笼的老丈急得快出来,偏越着急手越抖,灯笼越收不完。

    他看不下去,走过去帮忙。

    卖灯笼的老丈摇头推辞,“别管我!你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走吧!那些泼皮无赖,比官差难对付,敢打杀人!”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敢杀人?北川县都不讲王法吗?”沈清柯坚持帮忙,摘下一只展示用的灯笼,松开支撑用的竹片,慢慢合拢。

    自由在京城长大,还没见过如此蛮横、目无王法的泼皮无赖。

    沈清棠忙活着收自己家的肥皂和香皂。

    听见沈清柯的话,心道:蜜罐子里长大的公子哥儿还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别说封建社会的大乾朝,就是和平的新时代,不也有欺男霸女胡作非为的黑社会?!

    这人世间,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多着呢!

    沈清棠匆匆把肥皂和香皂扔进木箱,合上盖子就完事。

    其他商贩都是常摆,挑起装货物的担子或推着木轮车轻车熟路地逃进胡同,三拐两拐不见。

    常摆是指天天过来摆摊的固定商贩,商贩固定,摊位不一定固定。

    摊位固定的叫定期摆。

    沈清棠收拾完自家东西,也帮着老汉收他的灯笼。

    这一耽搁,收摊位管理费的地头蛇们就到了跟前。

    沈清棠看清来人后,心叹:北川真小!

    来的竟然是虎爷他们。

    沈清柯见势不妙,帮老汉推着他的木轮车,往身后胡同里跑去。

    有季宴时在,清棠不会吃亏。

    沈清棠暗暗祈祷,虎爷认不出他们。

    “是你们?”虎爷一开口,就让沈清棠期许落空。

    虎爷的话是对着季宴时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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