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顺手磨刀似乎是种下意识的行为。

    沈清棠见几个肉摊的屠户都会这样做。

    逢年涨价原来也是几千年遗传下来的“潜规则”。

    沈清棠要了十斤羊肉,两斤羊肠等能炼油的部位,又买了二十斤猪板油。

    “一共多少钱?”沈清棠拿出荷包。

    “羊肉一百七十文,羊油你就给个十五文。”屠夫笑呵呵道。

    沈清棠“啊?”了声,疑惑地看向屠夫,“你是不是算错了?羊肉应该一百八十文钱。”

    “没算错!”屠夫笑道,“你今天给咱们商贩狠狠出了口恶气!按理我应该请你吃肉。

    只是还得养家糊口送不起……”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管怎样也不能赚你的钱!”

    沈清棠推辞一番,道谢后,把羊肉和羊肠递给沈清柯。

    猪肉摊和羊肉摊紧挨在一起。

    屠夫已经把猪板油给她用油纸包好,“你给我二百文就成。伙计说的对!你今天可给咱们做买卖的人出了口恶气!”

    猪肉摊是两口子卖肉,女摊主还给沈清棠多放了两个猪蹄,“别嫌少,我们一点儿心意。”

    临到过年,官家要一份,泼皮无赖要一份,说不得还得有什么临时增加的交项,大家都不富裕。

    沈清棠再次道谢后,接了过来。

    从猪肉摊上离开后,又去买了五斗小麦,到磨坊磨成面粉。

    以防再下雪出不来,家里会断粮。

    另外,临近过年,来磨坊里加工的人太多,需要排好久的队。

    五斗小麦一百五十文,加工费十文。

    总共磨了五十一斤零一两二钱面粉。

    足够一家人吃到过年。

    在磨坊排队等磨面时,沈清柯负责排队,沈清棠和季宴时去买其他吃食。

    粟米、黍米都买了些。

    另外还有做八宝粥的杂粮以及红枣和糖。

    没买绿豆,家里还有绿豆。

    本来想买来做澡豆,一直没用。

    买了些大蒜,打了一坛子醋。

    沈清棠想做点儿腊八蒜。

    拉拉杂杂买的都是吃食。

    总共花费一百七十三文。

    买完食材,沈清棠领着季宴时往磨坊走,去跟沈清柯汇合。

    路上看见一家布店。

    沈清棠驻足。

    沈清棠转头看向季宴时。

    离开热闹的人群,季宴时又放松下来。

    他似乎特别排斥人群。

    一到人多的地方,沈清棠就能明显到感觉他控制不住的焦躁。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坚持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明明她已经给他买了肉。

    季宴时等了会儿不见沈清棠动作,抬眸看她。

    清澈的墨瞳里,只有她的倒影。

    沈清棠先移开视线。

    被这样一双佛若“全世界你是唯一”的眼睛看着,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住?

    哪怕明知道季宴时心智有损,沈清棠还是不争气的脸颊发烫。

    抬起冰凉的手在脸上轻拍,小声提醒自己:“你是孕妇!你是孕妇!”

    沈清棠念了几遍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停下。

    她想到布店去看看。

    如果有合适的布料就买一块给季宴时做衣服。

    家里染色的棉布怕他不要。

    一头野猪能换一匹上好的布料。

    况且,不能这么大冷天总让季宴时连件外袍都没有。

    长得高、身材好、容貌出挑,大冬天还一身单衣。

    走在路上,回头率能不高?!

    季宴时不在乎,沈清棠有点在意。

    一直活在别人打探的目光中,并不好受。

    上辈子她已经体验过,这辈子只想低调。

    这家布店,门面很大,牌匾都比附近的店都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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