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妹,慎言。”大伯母淡声提醒,眉眼都是恼意。

    二伯母撇撇嘴,闭上嘴。

    沈清棠顿时顾不上猜季宴时的心思,抢在李素问前头凄凄艾艾地开口:“罢了!今儿是祖母的花甲寿,别让她老人家听见伤心。我在门外给祖母庆生就是。”

    说罢也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大步走出大门口。

    二伯娘只来得及咕哝了句:“肚子这么大,还走这么快?!”

    沈清棠一走,季宴时立马拖着爬犁跟上。

    孙五爷张了张嘴又闭上,略有些急切地看着拉着他的沈屿之。

    却见沈屿之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双手不雅地互揣进衣袖。

    孙五爷:“……”

    不是,你闺女都让人挤兑走了你还看热闹?

    不止是沈屿之,就连沈清柯和李素问都没着急的意思,抢先一步占据大门口最前方的位置,状似无意地把沈家大房二房的人挡在身后。

    沈清棠在门外一尺远的位置停住脚步,从爬犁架下方取出从卖灯笼老汉那儿借来的锣。

    铛!铛!铛!

    沈清棠连敲三下。

    响亮的锣声在大伯和二伯两家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所有的人一脸愕然。

    就是沈屿之夫妇和沈清柯其实也不清楚沈清棠要做什么,只知道沈清棠绝不会这么好说话就被轰出去。

    她假哭必得有人倒霉。

    季宴时除外。

    季宴时的目光很少离开被沈清棠装在木匣子里的蛋糕。

    “祖母,清棠不孝,只能隔着院墙给你祝寿。”

    “大伯大伯母不许我进门!说我败坏沈家名声!”

    “您知道孙女是冤枉的!明明是我大伯把我推出去……”

    沈岐之脸色铁青,左右张望,厉声喝止,“沈清棠!”

    这条街上住的人大都是京城曾经的勋贵。

    看着街上安安静静没什么人,其实各家各户都在暗暗留意着街上的动静。

    若是被人听了去,他以后别说回京城,就是在北川还怎么混?

    沈清棠理都不理沈岐之,又敲了一声锣,继续扯着嗓子喊。

    “祖母啊!我想您呐!我不眠不休三日夜为您准备的寿糕您怕是吃不到!”

    “祖母,清棠祝您身体健康,寿比南山!”

    “……”

    沈岐之狠狠瞪大伯母,不顾沈家二房三房以及小辈们在场,劈头盖脸骂起大伯母。

    “三弟一家来你把他们领进去就是了非得折腾幺蛾子?!一把年纪光长岁数不长脑子?!

    沈清棠在咱们家门口闹,她不要脸你也不要脸了吗?”

    大伯母脸胀得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你……”

    不是你说今天贵人登门不让沈清棠进门?

    “还不赶紧把她拉回来?!是嫌还不够丢人?”沈岐之怒斥大伯母,表情狰狞地像要随时给她一巴掌。

    二伯轻轻推了二伯娘一把。

    二伯娘不太情愿地往前挪。

    她还没看够热闹呢!

    “清棠啊!”二伯娘笑吟吟开口,拉着大伯娘一起走到沈清棠身边,“你这姑娘气性跟肚子似的,不是一般大!就跟你堂姐斗两句嘴,怎么还在街上闹将起来?”

    沈清棠眨眨眼一脸无辜。

    “二伯娘你也更年期了?方才明明是大伯娘和沈清丹点着名说不让我进府。怎么还是我闹呢?二伯娘你得多喝点菊花决明子茶。

    对眼睛和耳朵都有好处,还降污去浊。”

    二伯娘瞬间变脸,左右悄悄,咬牙切齿,“沈清棠,别给脸不要脸!你伙同外人欺负清鸣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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