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柯四仰八叉躺在自己床上,从鼻子里“哼”了声,“怎么想也没用!我大伯想借由祖母的寿宴拉拢北川县的县令以及乡绅富豪。

    谁承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先是被不知道谁借着咱们家名号点的两桌云客来酒席下了脸面。

    又因为沈清鸣打了王员外家的小公子,同时惹恼县令和王员外两家。

    也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收场?!”

    沈清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管它呢!反正狗咬狗一嘴毛,他们谁赢谁输都跟咱们没关系。”

    “清棠,不能这么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你大伯和二伯一家好歹也是咱们的至亲。”

    沈屿之给李素问倒满茶水,放到她手边,嘱咐:“小心烫!”,又拿起抹布擦着桌子上不小心滴落的水渍。

    李素问护犊子的劲儿又上来,嗔怪地瞪沈屿之,“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我不姓沈我能说。县令和王员外两家怎么收拾大哥和二哥两家,就跟咱们没关系!

    母亲的寿宴咱没吃他们一口,打人的也不是咱们一家四口中的任何一个。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沈屿之好脾气地认错,“娘子说的对!不过,我和大哥二哥好歹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的面上饶了他们。”

    说着换了话题,“你们说到底是谁那么大手笔用我的名给母亲点两桌那么贵的席面?”

    李素问抱着茶杯轻吹着小口抿,“不知道,咱们一家四口的名字点了个遍。看来是旧相识,会是谁呢?”

    沈清柯从床上坐起来,“我是没有这样财大气粗的朋友。在京城没有,在北川当然更没有。”

    沈屿之和李素问齐声附和,“我也没有。”

    李素问朝沈屿之翻白眼,同时翻旧账,“你没有一掷千金的狐朋狗友?要不你再想想?景和二十五年春,靖蓝胡同怡红院……”

    沈屿之拱手讨饶,“夫人,你记性未免也太好了点儿!都三年前的事了你还能说出年月日?你都说是狐朋狗友,咱们如今流落到北川,那些人谁还能记得我?”

    李素问没有得理不饶人的意思,“哼”了声,顺着台阶下来,“这话倒是。就算他们记得你恐怕也不会这么大手笔点两桌席面给母亲祝寿。”

    沈屿之点头,“就算会也来不及。他们都在京城呢!”

    “咦?”沈清棠睁开眼,若有所思,“既然你们都没有,那就是我的朋友?或许是仇人?”

    一直旁听的孙五爷忍不住插话,“仇人花四千两银子给你点席面?这样的仇人我也想要!”

    “是三千九百九十八两银子。”沈清棠纠正孙五爷,懒洋洋地打个呵欠,顺口胡说,“说不准我的仇人财大气粗就愿意花四千两银子挑拨离间呢!

    大伯和二伯不就因为这两桌席面记恨上我们了?”

    只是今日他们遇见更倒霉的事,没空发作是真的。

    不说别人,单二伯母就憋着想跟他们算沈清鸣在大街上认爹的账。

    孙五爷:“……”

    “你这丫头,红的说成白的。”吹胡子瞪眼,“人家花四千两银子给你买饭菜酒水难道不是给你们三房人长脸?花这么多银子就为了挑拨你们三家本就不和睦的关系?得有多大病?”

    沈清棠坐起身,纳闷地上下打量孙五爷,“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那两桌席是你订的?”

    孙五爷一噎,没好气道:“我哪有银子?我银子不是都给你们了?就是有银子,我也不会给你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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