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回躺椅上,细细盘算明日进城的诸多事宜。
要卖鱼、卖猪皮冻,摆摊套圈,还得买笔墨纸砚,还有糊窗纸。
做玻璃暂时实现不了。
北川位于苦寒之地,谷里没有沙床,山外河边的沙床冻得结实到不能再结实,挖一点儿沙都得费半天劲。
想要做够大棚有的玻璃,无异于天方夜谭。
不过也没研究,好歹实验成功,日后有机会再弄。
其他可以做玻璃的材料,在北川不好找,就算能找到也要花钱买,估计不便宜。
这段时间,沈清棠发现古人的智慧还是不容小觑。
像盖房买的上涤糊窗纸,透光性不错,而且完全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轻轻用手指头一抠就破。
事实上糊窗纸挺有韧性,用这个冬天问题不大,可以暂时平替大棚上的塑料布。
如果时间允许的话,沈清棠明日还想去看看那家要出租的饭馆。
胡思乱想中,沈清棠打了个呵欠,困意来袭,懒得动,侧过身直接在竹躺椅上睡下。
腊月十八。
天不亮沈清棠就被李素问叫起来。
今日进城事务繁多,要提前动身。
沈清棠穿好衣服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的。
可,她昨晚不是在躺椅上睡着的?
梦游了?
至于“被季宴时抱进房间”的想法几乎刚萌芽就被掐灭。
跟让和尚抱她回屋没什么区别,都属于不可能事件。
沈清棠甩甩头,没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匆忙起床洗漱。
李素问已经煮好面条。
面条是她早晨现做的手擀面。
卤子是沈清棠做的,有点像简易版的炸酱面的酱。
大清早不易吃油腻,再搭一小把青菜。
李素问把刚好的煎蛋,给每个人碗里加一个。
季宴时两个。
嘴里念叨:“今天都会很辛苦,大家多吃点儿。”
孙五爷搓着手道谢:“谢谢弟妹!”
沈清柯拿起筷子对沈清棠道:“我跟爹已经把猪皮冻、肥皂香皂、灯笼都分别绑在爬犁架下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再去捞鱼带上。”
鱼已经很久没称过,不知道有多少斤。
时不时还会死两条或者吃两条。
沈清棠点头,“还得留一点儿咱过年吃。”
“娘说了,要多留些给你坐月子吃。”沈清柯道。
大清早就因为家人的宠爱心生暖意,心情也变得很好。
沈清棠看向沈屿之的目光黑到发亮,“爹,我娘和我哥都这么疼我,你不表现一下?”
沈屿之把自己的煎蛋夹到沈清棠碗里,“这样表现行吗?”
沈清棠摇头,把鸡蛋还给他,“还差点儿。”
沈屿之:“……”
“那你想怎么样?”
“我记得上次给五爷做轮椅时,我哥分给你一两银子。”
沈屿之低头扒面。
听不见!听不见。
城门的守卫换了一批,值守的队长姓张。
张队长数了下人数,又对了下路引,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摇摇头,把路引还给沈清柯,让他们过去。
走出一段路,李素问忍不住回头看向城门,“最初清棠给守卫们塞酒塞菜,我还有点不乐意。那酒你爹和你哥都省着喝,凭啥给他们?
如今才知清棠是对的。”
是真有用。
要不然,别说季宴时这种三无人员,就是孙五爷那张路引怕也不好进城。
孙五爷昨晚到底想出了一个方子。
要跟着到县城去买中药配冻疮膏试试药效。
他说他从来没配过这么便宜的药。
在前头拉爬犁的沈屿之点头附和,“咱闺女啥时候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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