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升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托孤的感觉。

    这让他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于是就趁着他们推杯换盏之际,自己寻了个去卫生间的借口,直接就给徐敬义打去了电话。

    徐敬义那边有些吵。

    细问之下,才知道徐敬义此刻已经在江海市的候机大厅了。

    徐东升吓了一跳。

    暗道今天这俩老头都怎么了,疯了吗?

    一个都要死了,还在那喝大酒。

    另一个一辈子没坐过飞机,临了临了怎么想起来去坐飞机了?

    他们干什么?老年也疯狂?

    在徐东升再三追问下,并且表明,自己已经给卫老把过脉,看出了他的问题。

    徐敬义这才开口道,“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要坐飞机去中州,

    东升,你爸,你大伯他们不争气,没能把我的医术传承下去,

    你倒是个好苗子,可惜你去当官了,不管怎么说吧,你也是得了咱们老徐家医术传承的,

    有些事我也就不瞒你了……”

    按照徐敬义的说法,徐敬义的父亲,也就是徐东升太爷,医术高明。

    当时太爷一共收徒三十几人,只有一个名叫葛林的徒弟算是得了真传。

    就连太爷的亲儿子徐敬义,在医术上,都不如葛林。

    也正因如此,太爷对这个葛林甚是喜爱,都有把徐家药房传给葛林的意思。

    那会正值兵荒马乱,药房就代表徐家几十口子的生计。

    徐敬义自然不乐意。

    本来太爷没把压箱底的本事传给他,他心中就有气,如今又要把药房给他,他自然百般阻挠。

    由此,徐敬义跟葛林便成了死对头,最后葛林更是一气之下做了军医。

    自那以后,葛林便跟徐家断了联系。

    也是近几年,徐敬义偶尔听说葛林从部队下来后,便分配去了中州。

    经过多年的发展,葛林如今已经是中州卫健委党组成员,副书记,副主任,主持中州卫健委党组全面工作,负责人事,项目。

    可谓是妥妥的正厅级实权大佬。

    这次徐敬义去中州,便是想请他出手,救治卫明成。

    徐东升沉默了。

    都回光返照了,还能治?这不纯纯的自欺欺人么?

    不过老爷子一片热忱,徐东升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叮嘱他一路小心,若是不成,也不要强求。

    对方可是一方大员,真闹起来,非但帮不了卫明成,反倒让本就迟暮的他去走动。

    徐敬义对于徐东升的叮嘱,显得很不耐烦,说了句登记了,便直接挂了电话。

    徐东升再次回到屋里。

    卫明成已经吃不动了。

    由于喝了酒,他的脸色愈发红了。

    几人过去搀扶,可卫明成偏偏指了指刚进来的徐东升,“让他扶我回房间,我还有些话要跟他说。”

    卫文君拉住徐东升,轻声道,“爷爷醉了,你一会有点分寸。”

    徐东升搀扶着卫明成回了房间。

    刚才还醉意朦胧的卫明成,关上门便清醒了几分。

    让徐东升不得不怀疑刚才那些,全是他装的。

    老头子盯着徐东升,眼睛里透着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精光。

    看的徐东升心中发毛。

    见状,卫明成冷哼一声,“东升,我的状况,现在就你跟你爷爷知道,

    要是再有外人知道,我饶不了你,明白吗?”

    徐东升看着卫明成,心中依旧发憷,“爷爷,你别吓唬我成吗?

    你不想别人知道,我不说就是了,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啊。”

    卫明成瞪他一眼,然后让他坐下,这才道,“我走之后,最放心不下的不是你们这些小辈,而是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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