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能做的菜不多。”壁友轻描淡写地说着。
这也是理所当然。
如果他还能做出多种不同的烹饪,那简直就不是人,而是神了。他的厨艺虽然有限,但每一道菜都仿佛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回味无穷。
“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偏要走艰难的厨师之路呢?”赵玉京不解地问道。
赵玉京没有习武,也不懂武功。
但她见过无数的武林人士,也见识过大大小小上百起武林纷争。
但哪怕是那些所谓的武林泰斗,没有一人能够给她带来如此强烈的震撼。
因此她能够明白,壁友刚才展示的技巧是多么令人震惊和了不起。
像他这般年纪轻轻便拥有卓绝武艺者,屈指可数。以这样的才能,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无论去到哪里,都会受到最高规格的尊敬与礼遇。
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中,成为一名武林高手更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目标,大侠远比厨师更为人所认可与尊重。然而,他却选择了这条被大多数人认为毫无地位可言的厨师道路。
因此,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他偏要选择做厨师。
“在客栈工作的人都是如此,即使手艺再精湛,也会被视作下等人。在江湖武林中,厨师没有任何地位,与店伙计没有什么区别。以你的天赋,厨房的刀不如江湖的剑,更能为你赢得他人的尊重。你却放弃那条可以享受尊贵待遇的道路,选择了一条被冷落的路?”
随着问题的抛出,她凝视着壁友的眼睛,希望从中窥探到他的心声。
活了这么多年,她渐渐发现,只要看一个人的眼睛,便大概能猜出那人心中所想。
然而,这次,她完全捕捉不到任何情绪。
当她凝视壁友那深邃的眼神时,感到自己不仅无法评判他,反而有种自己的内心正在被他洞悉的错觉。
“……这真是年轻人的眼神吗?”
她不禁自问,从他的眼神中,她仿佛看到一种比自己更加历练深厚的目光。
终于,壁友开口了。
“职业本无贵贱。重要的不是别人怎么看待我的工作,而是我对这份工作有多少兴趣和热爱。”
他的清亮声音渗透进每个人的耳中。
“再者,人生中没有哪条路是轻松的。每条路都有各自的酸甜苦辣。因此,无论选择哪个方向,如果没有对所做之事的热情并付出努力,生活必定充满遗憾。”
“……。”
他的回答如此深刻,令赵玉京感到意外与震撼。他有如此高强的武功,却怀有这样的思想,实在让她震惊。
她抛出这个问题,反而让自己感到有些尴尬。生活阅历丰富的她,在壁友面前,竟觉自己的思想也被重新震撼了一番。
“话说回来,做厨师有什么不好的?”壁友微微一笑,提出了一个看似平常却发人深省的问题。
“什么?”赵玉京一时愣住,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壁友继续说道:
“给饥饿的人提供一顿温暖的饭菜,这本身不就是一种巨大的魅力吗?”
赵玉京当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作为一生都奉献于厨艺的人,她如何能不理解这种魅力?
“……。”
她一时无言,全身微微颤抖,心中激荡不已。
壁友的话深深触动了她的心灵,以前可能被忽视的简单真理突然变得如此清晰且珍贵。
她内心坚定地认识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厨师天才。
他对烹饪的理解和热情是如此纯粹,仿佛是上天赐予的超越自己的最佳厨师人才。
“那么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这个问题对赵玉京而言,几乎是不需任何思考的决定。
她早已渴望能够接收这样的天才为徒,传授他毕生所学,这一直是她最大的愿望之一。
“当然。我也不知道能帮到你多少,但我会教你我所知道的一切。”她郑重承诺道。
“谢谢。”壁友的谢意简单而诚恳。
一旁听着的中年人大为惊讶,忍不住说道:
“大、大人……”
他是黄鹤客栈中仅次于赵玉京、经验最为丰富的厨师,名叫盛智良。
赵玉京转身对盛智良说:“我会有一段时间不在,你暂代我掌管厨房。”
“我吗?这恐怕……”盛智良声音中透出一丝不安与惊讶。
“是的。也要和云哲说一声。”
她提到的云哲,是客栈的老板,也是她的儿子——赵云哲。
“我明白了。但是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盛智良心里有太多疑问,但又不知从何问起。
“我也不知道,所以别再问了。”赵玉京的声音不怒自威。
“……。”
赵玉京锐利的目光让盛智良赶紧低下头。
她转过身,对壁友说道:“那我们走吧。”
“可能会有点晕,做好准备。”壁友提醒道。
理解了壁友的话后,赵玉京问道:
“需要赶时间吗?”
“因为明天一早还要接待客人,所以需要赶紧动身。”壁友解释道。
“等等,你是说明天早上就赶到昆仑山?”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心中一时间无法置信。
从这里到昆仑山,何止千山万水。平时需要数日的长途跋涉,而现在距离早上只剩不到三个时辰,他居然说要在这段时间内赶到。
这怎么可能呢?
“稍微赶一赶,还是可以到达后剩点时间稍事休息。”壁友从容答道。
“……。”
就在赵玉京一脸震惊时,壁友握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那瞬间。
呼——!
一阵风吹过,赵玉京只觉得天地仿佛在迅速转换,整个世界旋即仿佛开始流动,二人从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昏暗的洞穴中,昏黄的烛光未能完全驱散潮湿寒冷的阴影,微风轻轻拨动壁间的藤蔓,发出窸窣声。
这时,一名穿着深蓝色斗篷的男子稳坐其中,双臂交叉,神情凝重,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不久,五个身披相同服装的男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洞口,他们单膝跪下,头深埋于胸前。
坐在中央的男子名叫白鹿,被誉为魔教中最擅长追踪的高手,领导着闻风丧胆的追杀队。
而眼前的五人,正是他的得力部将,也是五个追杀队小队的队长,各个都在江湖上有着不小的名号。
“无论怎么找,都无法发现教主大人的踪迹。”其中一人低声报告,声音中带着无奈和歉意。
“看来教主不在昆仑山。”另一人附和道,语气中藏不住的疑惑与担忧,令洞内气氛更加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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