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云岫牵着容祈,摇头道:“祈儿不用在意,就算没有你的事,你祖母也会找机会借题发挥,来惩罚我的。
不过嘛,你祖母只是罚我抄心经,又没说什么时候要,过几天再给她也是一样,不着急。”
大不了,夏文君找她要心经,她就找夏元桑要育儿册子。
整理一点育儿册子能有多少字数?可没三遍心经的字多,夏元桑都写不完育儿册子,那她抄不完心经也是很正常的事。
到了奚云岫的卧房,容彦欢快的招手,招呼容祈赶快到床上睡觉。
容彰表现的虽然不如容彦激动,但也主动给容祈让出了躺下的位置。
容祈心里暖暖的,在慈安堂受的委屈,在这里被慢慢消解融化,觉得十分放松。
不知不觉,他习惯了呆在奚云岫和容彰容彦身边,对雪庵院有了归属感。
奚云岫坐在床边守着他们入睡,手里捧着侯府的账本在看。
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和着幼崽均匀的呼吸声,岁月静好,一派和谐。
临近下午上课的时间,奚云岫轻声将三小只都叫醒,洗了脸清醒后,送他们去上课。
“蔡夫子说你们表现的都很好,尤其是彦儿,真棒!”
容彦听了奚云岫的夸赞,更纠结了,他都想过,上课的时候不认真表现,等着被蔡夫子劝退,这样他就能暂时不上课,有更多的时间黏着娘亲。
可上午的课程,蔡夫子念了书本上的一段内容,就直接提问了他。
怪他没防备,记性又太好,下意识把蔡夫子念的内容背了下来。
超强的记忆能力暴露出来,没办法再装笨了。
而且在饭堂,祖母和二伯母仅仅是认为他被蔡夫子嫌弃,就嘲讽娘亲。
他是很想黏着娘亲,但他更不愿意娘亲被嘲讽。
所以为了娘亲,他也要放弃装笨的计划,在课堂上狠狠争气!
想通这些,容彦也不纠结了,攥紧小拳头摆在胸前,给自己打气。
奚云岫将容彦的小动作收入眼底,这小子……莫名有了很强的干劲呢?
虽然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但应该是好事吧?
给蔡夫子备足了束修,看着容彰和容彦行了拜师礼,奚云岫便离开了课堂。
孩子学习的事是头等大事,尘埃落定了,奚云岫也放松了下来。
她想了想,侯府的庶务她大体理顺了,在慢慢接手侯府的运转,眼下无事,干脆叫人备车,去酒水老板退租的那处别院里瞧瞧。
酒水老板雷厉风行,许是也忍耐苏巧珍的压榨太久,终于爆发,在侯府送聘礼那天扬言退租后,当天便从别院搬走了。
短时间内别院也找不到新租户,奚云岫打算去看看别院的构造和装修损耗情况,重新估算别院的价值,再考虑是否出租。
实在不行,留下自用也可。
别院远离燕京的豪门大户,处在百姓之中,院落大门却正对着一条河流,背对闹市区,谓之闹中取静。
门前到河堤的小街铺着青石板,平整好走,河堤沿岸种着依依垂柳。
微风习习,水波粼粼,翠嫩的柳条摇曳舞动,惬意盎然。
奚云岫派云雀去打听一下,别院附近的邻居都有哪些人,自己则和雨燕一起进去。
酒水老板搬走后,别院里还是弥漫着一股酒水的气息,墙根多处生绿苔,房屋瓦砾也有碎裂,不少瓦缝中生着倔强的狗尾巴草。
奚云岫绕着院落走了一圈,心里大致有了规划。
别院面积不及侯府,也有侯府的三分之一大了,一部分留着自己用,剩下的还有很大的空间,能用来做些生意,扩充她的小金库。
至于做什么生意,奚云岫也有构想了,就等云雀回来告诉她打听到的结果,看合不合适了。
半晌,云雀回来禀告:“夫人,附近住的有几家是跑漕运船夫的家眷,船夫经常在外跑船,很少回家。
还有一家是个寡妇娘子,带着一个小女孩,在闹市区支了个馄饨摊卖馄饨。
哦对了,紧邻着咱们别院的院落里面没人,奴婢瞧着大门上挂着的铜锁都上了一层厚厚的绿锈,锁眼都堵了,应是压根没住人。
奴婢怀疑,邻居的主人家便是回来了,拿着钥匙也打不开门。”
奚云岫拧眉,旁的邻里都有事业家务要忙,应该不会太难相与,唯独邻居这空房子……
没住人听上去是挺安生,可万一哪天这位素不相识的邻居回来了,是个吵闹刻薄的,或是邻居突然把房子卖了,买家恰好是个刻薄鬼呢?
不确定因素要扼杀在摇篮里。
奚云岫从口袋里掏出几两银子,递给云雀:“辛苦你到衙门跑一趟,到衙门管契约户籍的差役那问问,咱们旁边这栋空房子到底是谁的,是什么样的人。
再问问旁边的房子有没有挂售,若有挂售的意思,麻烦帮忙留意通知咱们一声。”
如果邻居要卖房,与其寄希望于房子买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如她自己买下来。
反正隔壁这套房最多一百多两银子,奚云岫买得起!
到衙门问东西少不得要打点,奚云岫给银子的意思就是这个,打点之余多出来的银子,就是云雀的跑腿费了。
云雀接了银子,欢快的去办事了。
奚云岫又叫雨燕到马车上拿纸笔来,她要画一下别院的图纸,好设计规划。
末了让雨燕到门口摘一些柳树枝条来,好带回去给三小只拿去玩。
等雨燕做完事,奚云岫也给了一些赏钱。
说起来雨燕到她身边做事也有两天了,她习惯吩咐云雀,很少喊雨燕来忙,雨燕得赏钱的机会自然比云雀少许多。
培养心腹不能只培养一个,她观察这两天雨燕做事很沉稳,不急不躁的,见云雀拿多了赏钱也不眼红。
心性不错,是可以适当的多安排一些事情历练了。
奚云岫画完最后一张图纸,云雀也跑腿回来了。
去时欢天喜地,这会儿却一脸晦气。
奚云岫奇怪:“怎么?路上遇到谁欺负你了?”
云雀嘴一瘪:“夫人,没人欺负奴婢,是隔壁那房子,是侯爷死对头的,那人要是知道别院是夫人的,肯定会来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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