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
可别了吧。
沈茹茵一眼看出大嫂的不情愿,脸上当即露出为难:“这……不瞒母亲、大嫂,我从前在家时,虽然跟着学了些许管家理事,可我于这些上头,都不精通。”
“且我性子惫懒,连院子里的事,如今都是叫三哥哥和我身边的容嬷嬷管着呢。”
“府里这么一大摊子事,就是犄角旮旯里再小的一点,我都未必能转得开,还是请大嫂多受累些,或是母亲您替大嫂压压阵。”
沈茹茵颇为认真道:“指望我,定是指望不上的。”
从前都是只听说谁家婆母和儿媳、儿媳和儿媳之间,抢管家权抢的不可开交,王夫人婆媳俩却是头一回遇到送上管家权还往外推的。
大嫂听她拒绝,眼睑颤了颤,却还试探的说:“不会可以学嘛,三弟妹到底是三弟的正房妻子,要是管不好家,你们自个儿的小院子可怎么办呢。”
王夫人自然也是这个意思。
“好办啊,”沈茹茵又提起方才的话,“我身边的容嬷嬷从前是在老太妃跟前伺候,有她在,可比我自己管得好多了。”
对容嬷嬷,大少夫人是知道的:“那她要是不在呢?”
“那……我自己管一点点,”沈茹茵比了指甲盖大小的一点,“然后剩下的就都交给三哥哥吧,总要给三哥哥也找点事情做。”
王夫人到底多吃几年饭,看出沈茹茵确实没想着沾手府里的管家权,就问她:“你把事情推给锦辰,那你呢?”
“我当然是日日来母亲处,哄您开心了,”沈茹茵道,“您可是答应过,只要我奉承得您开心,就要赏我几件好东西的。”
“母亲您可是侯夫人,指甲缝里漏那么一点,等我和三哥哥日后分家出去,也够我们舒舒服服过活了。您说是不是?”
王夫人听得这话,一时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好你个茵丫头,如此孝顺我,打量着心里是这么想的。”
“那也不是,”沈茹茵笑道,“您是母亲,我孝顺您,那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王夫人险些没绷住脸上的笑:“然后我赏东西给你,就是慈爱是不是?”
沈茹茵煞有其事的点头:“母亲说的对。”
“还说得对呢,去去去,回你自己院里去,我这会儿看见你就头疼,”王夫人撵她,“回去好生想想去,明儿再同我说话。”
沈茹茵站起身,小声嘟囔:“明儿我也不改。”
眼看得她出门去,王夫人脸上笑意淡了几分。
大少夫人觑见这一幕,问:“母亲您瞧着,三弟妹这是真心话?”
“真不真假不假的有什么要紧,”王夫人说,“她是个心思澄澈的聪明人,与你只会有好处。”
大少夫人一想也是。总归管家权还在自己手里死死握着,没分出去半点。自己不曾吃亏,那三弟妹是真心还是假意,哪儿有那么重要。
“还得是母亲您看的分明,要说是得您时时指点着方向,媳妇才能放心做事呢。”
“要换了我自己,指不定得想到什么时候才想通去。”
对于亲儿媳的追捧,王夫人是很乐意听的:“你三弟妹那儿,她明儿要是仍说不乐意管家,你就不必再问了,只是记得,日后送过去的东西,可千万别亏待了她。”
“到底她姐姐还在二皇子府上,日后的事,还说不准呢。”
大少夫人点头应是:“可我听说那边府里,最受宠的还是高侍妾。”
“那有什么要紧,”王夫人全没放在心上,“只要那位能荣登大宝,她姐姐这资历,总能慢慢升到一宫主位。便是不得宠,照拂家里姻亲是足够了,咱们也算是多个能递话的路子。”
“不受宠也不是什么坏事,安安稳稳的,日后做到太妃也好。”
“何况……”
“何况什么?”大少夫人有些好奇。
王夫人轻声说:“当初观主给她姐姐相面,说那是位好命格的。”
大少夫人问:“母亲,那观主相面,可灵验?”
王夫人没正面回答,而是提到:“我请他合了你三弟夫妻的八字,是夫妻和美举案齐眉的命格。”
大少夫人忖度着沈茹茵方才的表现:“如今瞧着还是灵验的,只不知道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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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茹茵从正院回到自己屋里,精神立马就好了。
容嬷嬷见屋里没外人,捧上茶盏给沈茹茵:“您今日这样,虽在妯娌面前立住了性子,可也得罪狠了二少夫人。”
“有什么关系,”沈茹茵饮了一口茶,“嬷嬷我与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三哥哥是在嫡母膝下长大的,天然就在嫡母这边。”
“都说是夫妻一体,我当然不能坏了和大嫂的情分。”
“在大嫂、二嫂间两头讨好虽然不是做不到,可那得多累啊。以后四弟妹、五弟妹、六弟妹进门,难道各个我都要这样不成?”
“故而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旗帜鲜明的站在母亲身边去,好过日后讨不得好。”
“反正我背后站着忠信伯府,三哥哥也不想在府里争抢什么,能踏踏实实过好我们的小日子就好了。”
容嬷嬷知道她心里有数,也不再劝她,到底主子不沾权势,那府里的阴谋算计,也会少上许多。
她从前在老太妃身边伺候,见这些见得多了,如今觉着似少夫人这样,叫身边干干净净的也挺好。
苏锦辰听说她回来,也从书房过来,正好听见她这一番话,当即应和了一句:“三妹妹说得很对,母亲和大哥他们都是再聪明不过的聪明人,我们没那个搅风搅雨的本事,还是别去掺和了。”
“三哥哥你偷听啊,”沈茹茵不高兴起来,“你要听就正大光明的进来,我又没什么好瞒你的,这偷听来偷听去的,可真吓人,我以后可还能不能信你了?”
苏锦辰赶忙解释:“不是故意偷听,我才从书房过来呢,也就听见最后一句,你门口打帘子的丫鬟都能与我作证呢!”
沈茹茵这才放过他:“那我就信你这一回。”
苏锦辰笑着走到她身边,捧着她的脸亲一口:“多谢茵茵。”
他方才在书房待着,身上沾了些木质书香,此时萦绕在鼻尖,还挺好闻。
沈茹茵一手攀上他的胸膛,放软了声音:“三哥哥,你方才在书房熏了什么香?怎么这样好闻。”
“唔……”苏锦辰一把盖住她放得很是地方的手,对上她干净清亮的眼睛,沉着嗓子道,“只是寻常的松柏香,茵茵喜欢,我帮你身上也染一染?”
容嬷嬷等人听着这话不像样,都悄悄退了出去。
沈茹茵羞红了脸,却故意收紧了贴在他胸膛上的那只手:“三哥哥……你、你说什么呢。”
“茵茵想的什么,我就说的什么。”
苏锦辰说着,也不再拖延,直接亲了上去。
好闻的木质清香从苏锦辰衣裳上沾到沈茹茵身上,把她熏的荔枝合香给压了下去。
但荔枝合香的甜味儿却慢慢渗透到苏锦辰身上,经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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