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顾安之这样看了册子,只觉不够,盼着出下一本的宗室王爷不少。
在知道收集这些消息,都靠夫人们自发后,他们就也跟着帮了点忙,将手底下的人手给了些出去。
这第二本册子的厚度和内容,就要多得多了。
第一本册子也如茵茵所想的一样,被抄录了送到了这些夫人的娘家、手帕交手中。
待到时间再长些,有脑子灵光的人干脆将册子交到了自家名下说书人的手里,叫他们当成新鲜事去说,果真拉了不少人气。
旁人见此,也跟着纷纷效仿,自然有人求到茵茵等人头上来。
这册子印的自然就多起来,拥有的人也就不限于贵族、世家。
商人们带上册子走南闯北,又为茵茵等人带来许多更新的消息。
等消息积攒的足够多以后,茵茵让顾安之把这事在皇帝面前提了提,看他是不是要安排人专门负责此事。
皇帝看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民间琐碎,默许了茵茵她们继续管理,茵茵就开始光明正大的招一些文笔好的人替期刊润色,又授意一些有才华的人创作合适刊登的小说。
当然,大部分底层士子写出来的东西,都是诸如《贵族千金爱上我》、《夜宿破庙妖精非我不嫁》等,幻想很多,梦男感极强,茵茵直接拒了,一本都没要。
她转头让自己庄子上和慈幼局中擅长此道的女子据市面上的才子佳人小说来写反套路文,比如《世家女如何拆穿底层秀才的爱情陷阱》。
对于这样的小说,不少盼着攀高枝的底层年轻男子都不喜欢,因为里头把他们的低劣心思暴露无遗,自然多有批判。
但成家立业,有了女儿的男子,就恨不得直接摆一本在家里让女儿天天看。
正好,后一批人才是混出了头,有地位、有权利的,所以前一批人的批判只是洒洒水,很快被压了下去。
外头的事按着茵茵的预估有条不紊的发展,朝堂上,皇帝也终于在和大臣的对峙中取胜,将珍贵妃正式立为皇后。
既然都成皇后了,众人心里再不喜欢,也只能进宫恭贺。
这位继皇后从面上看着也是个温柔和善的女子,据茵茵观察,她比前头那位更心有丘壑。面对其他宗室夫人的为难不喜,她没有动怒,也没在皇帝面前告状。
甚至还在有人帮她告诉皇帝时,劝下皇帝,重罚了为她不平的宫人。
如此下来,宗室夫人们虽与她还是不亲近,却也对她多了些许尊重。
但也仅限于此了。
不管当初先皇后的事是不是皇帝自作主张,她都是既得利益者。何况皇后在宫中那样的境况,她完全不知情,可能吗?
所以这时候她做得再多再优秀,众人都少有同她真正交好的。
继皇后一直没能开怀,皇帝又专宠她,以至于后宫中多年不闻婴啼。加上其他几位皇子病歪歪的,一看就是寿元不长的样子,继皇后便待太子格外上心。
太子看着在她面前也是有礼有节的样子,但茵茵却从湛峥处得知,太子其实恨毒了继皇后。
面对迟疑着要不要劝劝太子的北安,茵茵问他:“太子难道不该恨吗?”
北安回道:“可如今继后也是太子的母亲,儿担心太子继续这样下去,以后会做出让天下人唾骂的事。”
茵茵明白他的意思,但凡继皇后活得比皇帝长,那太子登基后,继皇后必然会面临报复。
茵茵想了想道:“你可以劝劝太子。”
就在北安为她同意而松了口气时,茵茵又继续道:“但北安,我希望你去劝太子之前,能先考虑一个问题,若你爹突然另有心仪之人,逼死了我,你全程都亲眼看着,却因年纪小,什么都做不了,你对如何看待你爹和他的继妻。”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和爹,”北安立刻道,“你和爹会一直好好的。”
茵茵笑起来:“只是做个假设。”
“等你把这事思量完了,再去劝太子吧。”
“我知道你和陛下关系不错,同太子也好,所以总想缓和他们父子的关系。但北安,你的态度过于高高在上了。”
话说到这儿,北安也明白过来自己错得离谱,起身同茵茵长揖一礼,面上带了些许颓丧和怅然:“多谢娘提点,我会好好斟酌的。”
他踌躇片刻,又小声说:“等我见了太子,会同他道歉的。”
太子待他这个叔叔亲近,不追究他态度不当那是太子的事,他要是仗着是长辈略过此事,那他和太子之间,必然会一直有个疙瘩。
他小时候,父母若有答应他的事没做到,都会同他道歉,那他此刻做错了给太子道歉,也不算什么。
北安给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设,转头就去了书房仔细思量。
他前脚刚走,后脚顾安之就从外头进来。
茵茵见他面上有些哀怨不满之色,问:“怎么这副表情?”
顾安之直接将茵茵拥进怀里,把头抵在她头上:“你方才同北安打的是什么比方,难道这么多年下来,你还是不信我?”
“谁说我不信你,”茵茵赶紧转过头哄他,“这不是希望北安能真正体会太子的想法,才做了这样的假设吗。”
“是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你就别同我置气啦。”
顾安之心里明白,可心里就是不大舒坦,同茵茵道:“我怎么会舍得同你生气,但茵茵你得同我保证,以后不许再这样说,我们一直都会好好的。”
茵茵点头道:“都听你的。”
顾安之这才满意了些,看着面前的茵茵,心里爱意丝毫未变,如今又添了难以割舍的亲情。
他替茵茵拢了拢方才被他弄得稍稍有些乱了的头发,认真道:“你我不必同淋雪,亦可人间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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