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之后,罗诗杳一连在自己屋里躺了好些日子。
短短不到一个月,从花魁到玩物再到寡妇,这一系列的身份转变,简直跟做梦一样,荒诞离奇。
真累啊!
身累心更累,身上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疲惫,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
不想动,一点也不想动。
她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躲在无人的角落里,独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就这样躺了两天,例假又至,这下更不想动了。
继续躺吧!
这鬼地方,连个姨妈巾都没有,女士们使用的是纯手工缝制的月事带。
罗诗杳之前对这事没什么具体概念,自然也没有提前做任何的准备。
当鲜红的血液染红内裤时,她瞬间陷入了手足无措的境地。
月事带这类隐私物品,根本就不可能被摆在明面上售卖。
即便手里有大把的钱也无处可买。
情急之下,罗诗杳只能满脸窘迫地向谢母借来一些干净的棉布将就。
那玩意吸水性不好,垫上后,她根本就不敢乱动,那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罗诗杳无可奈何,只能像个标准的古代女子一样,操起针线亲自缝制。
所幸,她继承了原身的所有,很快便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上手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寻常百姓家的女性仅有几个月事带,会反复使用,每次用完都得仔细清洗。
由于封建迷信的观念,月事带只能晾在阴暗的角落,不能见人。
这样导致月事带很容易滋生细菌。
如此不卫生的方式,罗诗杳自然无法接受。
因而,她将自己关在屋里,缝了很多很多月事带。
如此一来,一两个时辰便能更换一次,用完就丢弃,干净又清爽。
缝缝补补中,一周的时光竟又匆匆流逝。
天际泛白,金色的晨曦通过窗棂透了进来。
罗诗杳伸了个懒腰,缓缓起了床。
简单洗漱之后,她便将自己的小屋彻彻底底打扫了一遍。
然后,她哼着小曲儿走出院子,在门角处采来一束开得正盛的紫藤花,将其摆在小几上以供自己观赏。
随后,她又把谢凛这段时间送给她的一些摆件拿出来——精致小巧的木雕,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古色古香的陶瓷人偶……
她将这些摆件放置在合适的位置,让它们为整个房间增添了一份独特的光彩。
看着窗明几净、焕然一新的温馨小窝,罗诗杳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生活终究要继续向前。
从今天开始,她——罗诗杳———要将过去的不愉快统统甩掉,开始全新的生活!!!
新生万岁!
这段时日,她频繁地麻烦谢大娘。
身上仅有的珠钗罗裳是谢大娘替她去当铺当掉的,房中的生活用品也是麻烦谢大娘三番五次地购置回来的……
谢大娘还是个热心肠,见她身体不适,不大走动,每到饭点,还会体贴地将饭菜送到她屋子里。
正所谓礼尚往来,如今她身体已经恢复好了,便打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回报这对母子。
这样想着,罗诗杳推开屋门,走了出去。
一出去,便瞧见谢凛正在院子里练剑。
那剑在他手中舞动,寒光闪闪,气势非凡。
谢凛察觉到她的出现,当即停下手中的动作。
罗诗杳笑意盈盈,主动朝他打起了招呼:“谢大哥,今日不上值吗?”平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出门了。
谢凛微微颔首,应声道:“今日休沐,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我正好有时间。”
“那正好,我还真有事要麻烦谢大哥呢。”罗诗杳也不和他客气,眨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俏皮道,“我要做早餐,你等着吃就行!”
听见罗诗杳如此说,谢凛一直紧绷着的心弦顿时松了下来。
这些日子,她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终日也不出来。
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他心中担忧不已,还以为她想不开,要做出什么傻事呢。
谢凛看着小娘子朝气勃勃的样子,心情莫名舒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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