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殊凶神恶煞地教训完妹妹,又转向罗诗杳,沉声问道:“他碰你了没有?”
罗诗杳听到男人阴森森的语气,身子不可控的又抖了抖。
其实碰了,不仅他们口中的那个孙六公子碰她了,那几个小厮也碰她了。
可一直和严殊怄着气的罗诗杳,此刻压根就不想和他说话。
因而,她只摇了摇头。
严殊紧紧盯着罗诗杳,似乎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
他心中的怒气如潮水般翻涌,那孙六公子向来放荡,若是真碰了他的阿瑶,他定要让他好看。
严悦看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如此紧张,心中一阵慌乱。
她连忙轻轻拉了拉严殊的衣袖,撒娇般地小心翼翼道:“哥哥,你别生气嘛。我们也不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
“瑶瑶这不是没事吗,你就别再责怪我们了好不好?”
严殊看了看严悦,又看了看罗诗杳,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一些。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命令道:“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了。”
严悦乖巧地点了点头。
严殊看见罗诗杳额角的一缕头发滑落下来,便很自然地伸出手,帮她捋至耳后。
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做过无数次一般:“以后守好自己的身子,不要叫旁的男人碰你。”
自上次山蚂蟥之事后,罗诗杳就和严殊两不相见。
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有过这样亲密的动作了,何况此时还当着严悦的面。
罗诗杳先是一怔,随后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严悦就在旁边站着呢,这话能当着自己的妹妹说吗?
女子的脸颊不知不觉染上一抹绯红,那羞涩的模样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严殊看着罗诗杳娇羞的模样,心中异常燥热。
可惜,他今天有公务在身,要不然……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严殊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宠溺的笑意说道。
顾晏廷远远望着那两人,幽暗的眸子中似有冰霜凝结。
这本是男女间极为自然的互动。
这本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可那画面却犹如一根尖锐的刺,扎入他的眼睛。
越看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他本不该继续看下去的,可偏偏眼睛如同自虐一般,不受控制地直直盯着那边看。
一寸寸地扫过那人娇媚的眉眼,红润的嘴唇,修长的脖颈,纤细的腰肢……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那两人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愈发清晰,让他嫉妒得发狂。
马车缓缓前行,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
严悦拉着罗诗杳的手,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雀跃道:“晋王他刚才好像在看我!”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罗诗杳睁大眼睛,满脸的惊讶与疑惑。
晋王对严悦有意思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没发现。
严悦脸颊泛起一抹红晕,继续道:“刚才他的视线时不时飘过来,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之前,我与他也打过几次照面,可他却连一个眼神都舍不得施舍于我。如今这般不同,定是有什么缘由。”
“瑶瑶,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了别样的心思呢?”
严悦越说越激动,一个劲地晃着罗诗杳的胳膊。
罗诗杳有些发懵,她刚才只顾着打量那位世子,压根就没注意其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诗杳有些迷糊,忽然想到,如果严悦知道了自己曾和晋王在庙中发生过不可描述的事情,那她会不会恨自己?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让罗诗杳如坐针毡。
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愧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严悦。
揪着手指头,罗诗杳脑中念头转来转去,如同乱麻一般,让她心烦意乱。
过了一会后,她试探着问严悦:“你真的很喜欢晋王吗?”
严悦听到这个问题,脸颊瞬间一片绯红,声如蚊蝇道:“嗯。”
说完,她低下头,双手轻轻摆弄着衣带。
罗诗杳继续道:“可他的身份是亲王,按规制,可以娶一个正妃,纳两个侧妃,就是侍妾通房等恐怕也不在少数,你难道不介意?”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希望严悦能够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严悦似乎并不是很介意这个,她抬起头,有些困惑道:“这不是很正常吗,就是哥哥不也是三妻四妾的?”
她的面色很平常,仿佛对这些事情早已见怪不怪了。
罗诗杳被堵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心中暗自感叹,也许这就是时代的差异吧。
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男人三妻四妾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女人却只能默默接受。
不管啦!只要严悦不介意就好,罗诗杳心中的担忧彻底消散。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原本平稳前行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严悦撩起车帘,探出半个身子,疑惑道:“怎么回事?”
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立马上前,先是躬身行礼,然后语气恭敬道:“严小姐,我家公主请你过去坐坐。”
严悦微微一愣,这好像是庆安公主身边的女官?
她为何会在此处邀请自己?
难道是……严悦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顿时心花怒放,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对那女官客气道:“烦请姑姑稍等片刻。”
那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动听,又带着满满的喜悦。
言罢,她放下车帘,转头看着罗诗杳,兴奋道:“快帮我补补妆。”
罗诗杳赶忙拿出化妆工具,开始精心打扮起严悦:“你跟着我,做女人的觉悟都提高了不少。”
“这女人打扮啊,不一定非要为了男人,就算一个人独处,或者女人之间的会面,也要收拾得漂漂亮亮。”
严悦明显心情很好,眼中满是笑意,揶揄道:“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臭美!”
罗诗杳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我可是从小就爱臭美,就算以后到了八十岁,我也要打扮得美丽动人,让别人看了心情愉悦,让后辈望尘莫及。”
说着,她拿过镜子,对着镜子嘟着嘴夸张道:“哇哦!镜子里这是哪家的姑娘,怎嘀生得如此漂亮呀!啧~啧!”
严悦被罗诗杳古灵精怪、充满活力的样子逗笑了,立马靠近她,凑趣道:“你看看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她漂亮吗?”
镜子中映出两个美丽的面庞,一个俏皮灵动,一个娇羞活泼,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各有各的魅力。
罗诗杳咯咯直笑,伸手揽住严悦的肩膀,自信道:“你不漂亮谁漂亮,我不漂亮谁漂亮,以后咱们两个就是这条街最美最飒的 girl!”
“咯偶是什么意思?”严悦皱着眉头,不解道。
罗诗杳被严悦古怪的发音逗得捧腹大笑。
笑够了,她才打着哈哈,干咳道:“方言,方言,意思就是漂亮的女孩子。”
严悦离开时,对罗诗杳道:“前面就是春风楼,在这一带颇有名气,你今天还没吃东西,就去那里用饭吧!”
罗诗杳朝她挥手,笑容灿烂:“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我还没吃饭呢。快去吧,别让人家公主久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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