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毫不犹豫的喝光了那碗落胎药。

    可笑她刚刚从桂嬷嬷手中接过药来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不舍跟犹豫。

    幸亏她已不是昨日的她了!

    没了那两个孩子,再远离了宁烬,应该也就不会再沦落到梦里那个她的悲惨境地了吧?

    而她在将空药碗递向桂嬷嬷的时候,见桂嬷嬷正偷偷在抹泪,心下一暖,开口时无意识的就带上了几分撒娇,“嬷嬷,这药好苦啊。”

    “是、是老奴疏忽了!老奴这就去给小……夫人取些蜜饯来!”

    “有劳嬷嬷了。”

    “……”

    桂嬷嬷紧紧抿着嘴,好不容易才把眼泪憋回去。

    然后红着眼睛匆匆出去了。

    等她端着一盘蜜饯回来时,宁烬才拧着眉看向黎姝,“你喝的什么药?你身体那般好,落个水还能着了风寒不成?还是说你想装病来让我心疼,然后将你这两日的所作所为蒙混过去?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你必须得好好跟语儿道歉,否则……”

    黎姝从盘中取了一颗最小的蜜饯含进嘴里。

    本来她是不想理会宁烬的。

    想让宁烬尽情的叫骂个够。

    然后她才好借题发挥。

    但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个没忍住就扬手掀翻了软榻旁小几上放着的白瓷瓶。

    那白瓷瓶做工不怎么样,却曾是黎姝的心头好。

    因为那是宁烬亲手所做。

    还是做好后立刻献宝似的抱来送给她的。

    她昨儿出门前还亲手修剪了几枝红梅插入其中。

    完事还特意将它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想等他回来时给他瞧瞧。

    结果他今日两度进来都是来指责逼迫她的,全然没有注意到。

    而她也已经不想让他瞧了。

    而瓷瓶摔碎的清脆声响不仅让宁烬收了声,也又一次变了脸色。

    没等他做出反应,黎姝就开口了,“否则你要如何?为她打杀了我吗?”

    “我只是要你跟她道歉赔罪而已!”

    “凭什么?又不是我让她等在外面的。”

    “凭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凭她刚因为你……”

    “你的救命恩人与我有何相干?”

    “……”

    宁烬想说‘她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深得你父兄重视的人’,但话都到了嘴边,他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黎姝用漠然至极的语气问出的那句‘你的救命恩人与我有何相干’让他没来由的生出了一丝心慌。

    她这是要与他划清界限?

    为什么?

    难不成她还真动了跟他和离的心思?

    不!

    不可能的!

    但她今日属实是有些不对劲……

    以往他们因为语儿生出争吵时,她不是在哭,就是在反复不停的狡辩,从没像此时这般冷静过……

    然后谢语红着双眼望向黎姝道:“嫂嫂你别跟宁大哥吵架了,都是我的错,但我没有要害宁大哥误会你,然后跟你吵架的意思,我只是无论如何都想来跟你解释清楚我跟宁大哥之间是清白的,我们……”

    “清白哦?”黎姝嘲讽的勾起嘴角,“要不要我帮你算算他今天在我面前抱了你多少次?”

    “我……”

    谢语小脸一白,连忙挣扎着道:“宁大哥,你放下我吧。”

    宁烬沉着脸没有动弹半分。

    还因谢语声音里的哭腔更浓了而满眼责怪的看向黎姝道:“我已经不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是因为语儿身体不好才……”

    “既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那就别再说了,我嫌烦。”

    “黎姝!”

    “小点儿声,我又没聋,而且隔墙有耳,虽然我院里的人口风都很严,可若是别人院里的大嘴巴路过听见了,再传扬了出去,那可就要不妙了,毕竟谁家好夫君成天因为外人凶自己夫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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