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黎慎,“刚黎三少爷不是提到了大理寺嘛?也不知道谢语给她自个儿下药来构陷我,却没能得手,这么一桩闹心的事儿,大理寺会不会接手……”

    没等黎姝话音落下,黎慎就气急败坏的吼道:“语儿都说她没有做了!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呵,你刚刚可是问都没有问过我,就说要让大理寺来拿我去严审的……”

    “那是因为你前科累累!语儿可跟你不一样!”

    “……”

    黎姝拧了拧眉,懒得再跟黎慎说一个字,直接看向面前那几个嬷嬷道:“我虽被谢语牵扯进了这桩事情里,但这桩事本身跟我并无什么关系,就交由母亲来决定要如何处置吧。”

    为首那嬷嬷忙道:“世子夫人英明,明日老奴几人回府后,会一五一十的将情况说与郡主听的!”

    “嗯。”黎姝点点头,转身冲郁茹道:“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帐篷去歇着了。”

    “好。”

    郁茹点着头应罢,殷菲儿终于从座位上起身冲了过来,“阿离姐姐等等我!”

    而后郁茹着人将那几个嬷嬷带去安置了下来。

    此时宁烬头已经痛了起来。

    且他攥紧了双手,忍到额上都暴起青筋了,都多少还是显出了几分痛苦的神色。

    为此黎言交代了黎行将太医请到他帐篷里去后,先将宁烬带去了他帐篷里。

    在等待太医期间,他对着痛到快要在床上打滚的宁烬问:“你此前不论受了多重的伤都不曾如此过,你这究竟是怎么了?”

    宁烬根本无法回答他。

    且也答不上来。

    好在来的那位太医,此前曾听郭杭父子提起过他的情况,见他痛成了那般模样,都没给他把脉,直接上了银针。

    等他安静下来,慢慢睡去后,那太医冲黎言黎行二人道:“此前郭院使跟我们讨论过宁世子莫名头疼这一病症,还翻出了我们太医院珍藏了数百年的手记让大家一起翻找,但并未找到相同的病例,所以郭院使还是认为宁世子这是受了人催眠,然后在未经解除催眠的情况下自行醒转了,才有了这般的后遗症。”

    “那他余生莫非都要时不时的这么痛上一回?”

    “不好说,可能会越来越严重,也可能哪天突然就好了。”

    “……”

    黎言死死拧起眉。

    而黎行将太医送了出去。

    他们的帐篷离宁烬的帐篷很近。

    黎行目送太医走远后,转身回帐篷之时,眼角余光正好瞧见黎慎疾步抱着谢语进了宁烬的帐篷,下意识的就死死皱起了眉。

    他以前倒也不是没有那般抱过语儿,可不知为何,近来他每每瞧见三哥那般抱语儿就忍不住的想皱眉。

    男女有别。

    小姝过十岁后,他们可都几乎没有那般抱过小姝了。

    为什么对上语儿,他们不会觉得不合适?

    而后他慢慢朝宁烬帐篷走去。

    一靠近就听得里面谢语在哭。

    “呜呜,三哥,我真的没有做那种事,我身上也真的没有那般不好的药……”

    “我知道,我相信你,明日回京后,我会去定北侯府替你向宁烬母亲解释的。”

    “可她若是不相信我怎么办?她会不会认为我是个心如蛇蝎还不知足的毒妇,然后逼着我流掉腹中的孩子啊?”

    “不会的!你别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宁烬的母亲可是早就盼着宁烬膝下能有个一儿半女了,她就算再不相信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而来日方长,以后她总会明白你的好的!”

    “……”

    听到那里,黎行一言不发的转身回了黎言的帐篷去。

    然后没头没尾的丢给黎言一句,“小姝之前滑胎后,我们都没有去看望慰问一番,她肯定很难过吧?”

    黎言正忙着用椅子架出一张简易的床,闻言停下动作看向黎行。

    就听黎行又道:“我觉得很奇怪,我们之前好像都一点也不在乎小姝难不难过!明明以前她哪天皱眉的时间长了点,我们都要紧张兮兮的猜半天她是不是遇上了不顺心的人跟事!

    还有宁烬莫名的头痛也很奇怪,如果说他此前对待小姝的态度是因为受了语儿催眠,那我们不也应该受了催眠吗?为什么我们至今都没人头痛过?难道我们对小姝的感情都不如他?我们可是看着小姝长大,甚至可以说小姝是我们当女儿一样养大的,他宁烬才跟小姝相处多久啊!”

    黎言没有说话。

    他也想别人给他答案。

    但知情的大哥,还有明显知道的比大哥更多的父亲,都一个字也不肯和他们说。

    而他又完全不知道该从何着手去查……

    这一晚,黎行赖在黎言的帐篷里,抢了黎言用椅子搭出来的床,睡的呼噜声震天。

    黎言却靠坐在床边,看着昏睡中的宁烬整夜未眠。

    天色将明之际,他突然意识到他们都做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们上战场后,给小姝的家书从来都只报喜不报忧。

    他们都不想叫小姝担惊受怕。

    也想保住各自在小姝心中的形象。

    但每经历完一场惨烈至极的战事后所留下的后遗症,绝非他们这个年纪能够自行消化的,他们需要与人倾诉。

    而语儿当时正好充当了他们的倾诉对象!

    如若真如宁烬所说,是语儿对他们进行了催眠,那他们一定是在对着语儿倾吐各种负面情绪的时候中招的!

    但,语儿帮了他们许多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所以到头来,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昨夜殷菲儿拉着黎姝在被窝里说了很久话,导致早上她们起来时,除她们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回京的准备。

    等她们收拾好出去时,等她们的队伍已经排成了长龙。

    为此,殷菲儿冲殷恒泽埋怨道:“二皇兄你怎么不让大家先走啊!”

    殷恒泽微微皱起眉,“元公公来了,说是父皇有旨意给你,大家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旨意值得父皇让元公公天不见亮就往猎场赶,所以都在等你出来后听元公公宣旨。”

    殷菲儿脸色一变,心里霎时生出了很不好的预感。

    黎姝亦是。

    因为就她所知,皇上在此之前还从没给菲儿下过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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