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娄圭收下之后梁广倒是并未对其有太多的重用,只是扔到了周居人手下便不再过问。
毕竟,此人虽然有才,但却性格桀骜,同时嘴上没个把门的,若是不加以打压磨练磨练对方的性子,只怕日后难免会成为梁广手下的麻烦。
时间辗转已是六月。
夏日炎炎,再过三日便是楚宴押送今年这批马匹回来之际。
而娄圭被梁广收入麾下也已经是两月有余,这期间,娄圭多次要求面见梁广,都被梁广推脱拒绝。
为此,梁广甚至多日也未曾出门了,只在屋里研习经典,修习武艺。
在这期间,梁广也收到了甘宁的不少书信。
在书信之中甘宁明言自己已经开始研习经典,家中也有让他入仕的打算。
这样的日子本该继续持续下去,但是当梁广得到梁喜带回来的一条消息之后有些坐不住了。
解县之中新迁来了一户人家,打铁谋生。
那户铁匠是个身材健硕的汉子,容貌平平,但那铁匠的儿子却生得颇为不凡,不但身材壮硕,身长八尺有余,面若重枣,虽尚且青年,但颌下却已然长出长须,凤眼生威,卧蚕似雾,英气逼人。
听得梁喜的描述,梁广立刻就坐不住了。
虽有野史声称关羽铁匠出身,生于河东解县,因杀人亡命于涿郡,这才有了后续和刘备相遇,结为兄弟。
但在梁广前些年在解县寻觅了好几日依旧无果之后,梁广内心之中已经将这些历史当做了后人的杜撰。
却不想今日又有了这般消息,虽然尚且不能断定那铁匠之子便是关羽,但是面若重枣之人想来也不会有太多。
想到此处,梁广换上一身衣物就要出门。
为了防止被关羽的父母看轻,他还特意换上了一身世人的华服。
可谁曾想,梁广刚刚走出大门,一道身影一闪而过,一把便将梁广的大腿抱住。
梁广微微皱眉低头看去,不是娄圭又是何人。
“子伯有事,改日再说。”
梁广低头看向娄圭,开口说道,心中早已焦急似火,如果那是关羽,莫管能否将他收入麾下,便只是见上一见也算是值得。
“少君今日若是不听,我便不走。”
谁曾想,听得梁广的话,娄圭不但不让,反而将手抱得更紧了些。
“子伯兄耽误了我的要事,不怕我梁家的刀兵吗?”
梁广闻言,怒视娄圭,看向了一旁佩刀的梁喜。
梁喜见状也甚是配合,嗖的一声拔刀出鞘,看向娄圭。
“少君之前未曾杀我,便是留我有用,之前未杀,今日也不会杀我,如此一来,我又何须惧之!”
娄圭说罢,昂着头看向梁广,脖子伸得老长。
“子伯如此作为,就不怕失了风度?”
梁广咬着牙看向娄圭,正如娄圭所说,真要杀了他,梁广此刻还有些舍不得。
“我虽然未曾佩戴镣铐,但却已经是少君的阶下之囚,阶下之囚还有甚风度可言。”娄圭闻言,摇头说道。“若是少君真有要事,不妨听我说完,左右也就是几句话,用不了少君太多的时间。”
“既然如此,那便听你说完。”
梁广无奈,只得开口说道。
“我已在梁家商行呆了整整两月有余,以梁家商行目前所做的一切,绝非寻常商贾之家,我左右打听,听得一切都是少君所为,想来少君应该不止是想占据河东待在解县做个寻常的富家翁吧?”
娄圭听得梁广开口,这才一溜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着梁广说道。
“有话说话,莫要试探。”
梁广却并不正面回应,只是不耐的说道。
“少君未曾反驳我,那就说明少君确实有所想法,话已至此,我娄子伯也不再隐瞒所想,少君虽然心有沟壑,但却毕竟只是一介白身,一个商贾,便是有再大的名头,又岂能让真正有本事之人来投,便是有人前来,也多半是破家败户,无处可去之人,方才愿意为少君卖命。这设立义馆之举,不过是平白浪费家业罢了。”
娄圭看向梁广自信的说道。
梁广闻言沉默,面色不善。
正如娄圭所说,两年时间,梁广的义馆之内也不是没有来过略有手段之人,但是愿意留下的少之又少。
便是如同梁母经营义馆的那许多年的时间,也只有如同楚宴这般家中仅有自己一人的二流游侠,才在梁母多次拉拢之后,方才表现了投入梁家商行的意向。
而之后若不是梁家商行待楚宴不薄,楚宴又看着梁广梁喜长大有了几分感情,只怕也极难让楚宴归心。
按照梁广所想,他本想做如同宋公明一般及时雨那样的人物,但却又忽略了汉朝的门阀之见,以及汉人对于建功立业的追求。
“子伯若是想说这义馆并无意义,那便不用开口了。”
梁广看向娄圭,冷冷的说道。
他总算知道为何曹操难以容下此人了,他的嘴和情商实在有些问题。
“少君又猜错了,虽然我说这义馆有些问题,但这问题并非出在义馆之上,而是出在少君你的身上,因为你的身份,这才让名声和少君的慷慨毫无用处。”
娄圭又是一句精准触碰到了梁广的不满。
梁广额头之上青筋跳动,双手握紧了又松开, 若不是腰间无刀,只怕此刻已经拔出来了。
“不过虽然少君做了那么久的无用之功,但却并非不能挽救。”
娄圭说着看向梁广,一副快夸夸我的神态。
“子伯不妨直言。”
梁广强压住了自己的不满,咬着牙说道。
“少君也说了,并州有战事,若少君真想搏个出身,不妨前往并州。”
“并州此刻乃是战乱之地,天子下了决心要狠狠打痛鲜卑,这一战三路出兵,兵中之人不是善战之辈便是各地豪族,又岂有我的一席之地。”
梁广摇头,笑了笑。
“少君真这般觉得?觉得此战必胜?梁记商行和并州马贩做生意不是一次两次了吧?少君应该比我一个久居南郡之人更加清楚,那并州是否能战才是,便是我大汉男儿勇武,但那乌桓和匈奴骑兵就真比得过那西部和中部鲜卑?在着来说,东部鲜卑就真被扶余和高句丽两个弹丸小国拖得动弹不得吗?”
娄圭看向梁广。
“子伯的意思是满朝文武不如子伯之兵乎?”
梁广看向娄圭。
“非是我比满朝文武大员之兵,实乃那请战的段颎,夏育,田宴都乃是宦人的势力,对于那些当朝的大人来说,鲜卑所害不过是边境之民,而宦官势大所害的乃是他们实实在在的利益。更何况,大汉岂能被一败所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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