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婶看了一眼正在人群中看戏的陈花颜,迟疑地开口:“除非……”
“除非什么?”陈老太的眼神中充满希冀。
“除非你们家和猪肉荣解除婚约,婚约解除后就没有占位置一说,那女鬼自然也就不会缠着你!”
“好,我们立刻去猪肉荣家解除婚约!”
陈昌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回了正屋。
人群的陈花颜眸子暗了暗。
前世,陈昌为了那二两银子把她和杨云打得半死也要把她绑到猪肉荣家。
现在那么爽快就答应了,果然自己的老命才是最要紧的!
这时,一个围观的人悄悄退出了人群,往猪肉荣家跑去。
陈花颜定睛一看,那不就是猪肉荣的好兄弟林强吗?
想来是去通风报信了!
陈昌刚从屋里面拿了一包银两走出来,院子外面就传来了一阵粗鲁的声音。
“陈昌,陈昌,狗杂碎,你给老子滚出来!”
陈花颜抬眼,就看到一脸横肉,浑身血污的猪肉荣走了进来。
他腰间还挂了一把杀猪刀。
恨意,这一刻瞬间涌上了陈花颜的心头。
前世,她嫁给猪肉荣后,每天都被他毒打。
猪肉荣把她玩腻之后,就让酒楼的老板强奸她,直到她被陈昌勒死才得到解脱。
“大哥,你怎么来了!”
猪肉荣今年五十多岁,陈昌才四十岁出头,胆子又小,只能笑着讨好。
猪肉荣一把揪住陈昌的衣领把他提起来,“听说你这个狗杂碎要退婚?”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儿子!”她指着猪肉荣骂道。
陈老太只有陈昌一个儿子,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欺负。
猪肉荣常年杀猪卖猪肉,一身地煞气。
他从腰间拔出那把沾有猪血的刀,怼到陈老太面前。
“敢恐吓老子,老子剁了你!”
陈老太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连连后退,嘴巴说不出一个字。
陈昌抓着猪肉荣就他衣领的手。
“大哥,你先把我放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一旁看戏的林强又加了一把火。
“荣哥,我亲耳听到陈昌说要退婚的!”
猪肉荣五大三粗的,力气出奇的大。
他左手像拎鸡仔似的拎起陈昌,右手拿起杀猪刀在他面前比画。
“礼金拿了,猪肉吃了,敢反悔老子一刀剁了你这个狗杂碎!”
“不敢,不敢,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骗大哥的。”
陈昌伸出右手推了推猪肉荣手中的刀。
猪肉荣听到这个答案后十分满意。
他的手一松,陈昌就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猪肉荣那么凶,陈昌也不敢面露疼痛之色,只能堆着笑脸。
“大哥,外面太冷了,要不我们进屋边喝茶,边聊?”
猪肉荣瞥了陈昌一眼,说了句“算你识相!”便往屋内走去。
陈昌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弓着身子跟了进去。
另一旁,坐在地上的陈老太站了起来,顺便掸了掸棉衣上的灰尘。
她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喊道:“散了散了,都干活去吧!”
热闹看完了,乡亲们也觉得留下来没意思,就窃窃私语地走开了。
陈老太笑着把香案上的鸡递给牛婶。
“大妹子啊!婶子现在实在拿不出银子了。”
“要不这只鸡就抵了做法事的钱吧!”
牛婶在心里面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村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请神婆来做法事,香案上的鸡肯定是要送给神婆的,至于铜板就看那家人的心意,最少五文钱,多的不上限。
像陈老太这种又想做法事,又不想给钱的人牛婶还是第一次遇见。
“婶子,这做法事不给善钱的话,会折福的……”牛婶吞吞吐吐最终还是说了一句。
陈老太听了这话脸立刻就沉了下来,阴阳怪气地讽刺。“就在这里唱几句,又要鸡又要钱,真是够不要脸的。”
“这么贪,难怪你丈夫被你克死,福薄的小蹄子!”
牛婶瞬间气得双眼通红,她刚要发作,就被牛安拦着。
“娘,算了吧!我们回家!!”
牛婶看了一眼站在院子的杨云,又看了一眼刚生完孩子的陈花颜,硬生生地吞了这口气。
“吝啬鬼,我呸!”她往陈老太的脚边吐了口唾沫,端起香案上的那只鸡转身就走。
陈老太气不过,对着牛婶的背影大骂:“我呸!不要脸的贱人,早晚全家死绝。”
还没走远的牛婶气得浑身发抖,却被牛安死死摁住,把她往门外推。
陈老太觉得还不解气,又看着陈花颜三人骂道:“天杀的懒鬼,站在这里干什么?”
“鸡喂了吗?厨房收拾干净了吗?一个个都是贱骨头!”
杨云心疼陈花颜刚生完孩子,便拉着她的手说:“你先回柴房歇着,娘去干活了。”
“啧啧啧……”陈老太眼睛里全是讥讽,“一个贱人还金贵上了,你以为你是县城里面的大小姐吗?”
“你看看大河村的媳妇那个不是生完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的。”
“去富贵人家当了几天丫鬟就以为自己很高贵了,其实骨子里比狗都贱!”
“娘,你就让颜儿歇歇吧!”
杨云拉着陈老太的袖子求情,却被陈老太反手甩开了。
“贱蹄子,赶紧去干活,不然老娘打断你的腿!”
杨云还想为陈花颜说话,却被陈花颜拉住了。
“娘,我现在就去扫鸡舍。”
陈花颜去杨云住的茅草屋内找了块破布把孩子(陈大壮)背在背上后就去干活了。
杨云和则是把猪粪挑到地里给小麦增肥。
临近中午,当陈花颜背着孩子打扫完最后一窝鸡的鸡屎时,猪肉荣才面带笑容地走了出来。
他路过陈花颜身边时,还往她的身上色眯眯地瞟了好几眼才离开。
看到猪肉荣那副恶心的样子,陈花颜就知道陈家人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的。
“颜儿,还站着干什么,快来吃午饭了。”
冬日地里没有什么农活,杨云早早就煮好午饭了。
陈家正屋饭桌上,王耀祖、王雨薇、李春花、陈昌、陈老太几人围着一个大方桌坐着。
杨云端了一盆土豆野菜汤,陈花颜拿着一碟黑面饼进来。
“哟!这是什么味道啊!臭得要死!”李春花捂着鼻子嫌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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