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巷回到家里。
赛洛西没带走什么,一切和离开前没什么区别。
易巷将沙发上的被褥毛毯洗干净晾晒,买的旧衣服也洗干净晾晒。
他将沙发重新摆放了一下,改变了布局,由拼成的床变成两张靠在一起的沙发。
乔纳森从房间出来看见他正处理着那些赛洛西留下的痕迹,问道:“赛洛西哥哥走了?”
易巷嗯了一声,不欲多说的模样。
乔纳森没再多问什么,回了房间。
易巷很快收拾好,他走进厨房,在保温箱找到了之前赛洛西处理好的食材,其实这几天消耗的已经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点了。
易巷没管这些,光脑上指示着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他快速洗了个澡也进了房间。
他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早睡早起,有活就干,其他时间照顾虫崽。
hd3终年见不到阳光,没有四季变化,天气回寒倒冷,平白多了些压抑,习惯了倒也可以忍受。
易巷减少了出去干活的频率,将时间更多的花费在了照顾虫崽身上。
他每天早上起来,做好早餐,给自己泡杯茶,坐在沙发上拿着当天的期刊阅览。
上午他会运动一会,下午他会教虫崽一些力所能及的知识。
他开始给他们弄来更加营养的食物,给他们一天吃六顿,多餐少食,三个虫崽开始拔高,骨头变硬,力气变大,雌虫长得很迅速,一周一个样。
依虫族的技术水平,基因虽然决定了很多,但是后天的资源和训练也很重要,一个低等的雌虫经过资源培育和极限训练可以硬生生挤进中等雌虫序列。
基因只是决定了能不能成为顶尖雌虫。
易巷看着他们逐渐长大的样子,感觉虫族养小孩还蛮有成就感,尤其是雌虫,生命力顽强,不怕苦累,又听话。
hd3没有条件,养雌虫的方案和资源还是西奥多提供的,出身好的雌虫背靠家族提升很快,尤其是有军部背景的家族,他们自有一套提升雌虫上限的独特方法。
乔纳森在十五岁的时候和他道别,要去首都星考帝国学院,易巷支持他,总要去试试,考不上帝国学院再去谋求其他出路,毕竟几乎所有特权阶层都是出身帝国学院。
易巷从西奥多那里弄了张通行证,hd3这种资源贫瘠的星球去首都星是需要申请通行证的,就和末世前去其他国家需要签证和护照一样。
雌虫没有生日可言,很多雌虫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破的壳,即使记得,也不会特意去过生日,生日和普通的一天没什么区别。
乔纳森、埃米尔、莱利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破的壳,名字是登记身份的时候帝国光脑随意抽取虫文组合而成,年龄则是机器扫描的骨龄。
易巷干脆就将捡到他们那一天定为生日了。
易巷按照末世前的生日习俗给乔纳森做了个蛋糕,这边也有蛋糕的做法,材料有些差异,易巷失败了几次后做出来倒也有模有样,但是他手艺有限,蛋糕外表完全没办法和那些带着图案的精致蛋糕相比。
手工打发的奶油,他尝了一口,倒也不算太甜腻,雌虫味觉敏锐,甜味会放大,他调的就只带一点甜味。
里面的蛋糕胚比较规整,烤出来是淡淡的香味,易巷吃了口边角料,倒也算得上柔软可口。
他挑了些适合的食材用作夹心放了进去,起到解腻的作用。
最上面洒了一层薄薄的粉,看上去倒也有几分样子。
乔纳森没见过这个新奇东西,平常易巷给他们吃的都是营养为主,部分食物补充其他生长所需成分,像这种看上去精致的蛋糕并不属于这里面的范畴。
三个虫崽都很捧场,哪怕不喜欢吃甜食,也吃的干干净净,还说好吃。
听的易巷飘飘然,觉得自己厨艺进步很快,已经从勉强入口进入到味道不错的水平了。
易巷给他弄了个黑色的包,塞了足够的星币,又将通行证和光脑放了进去,除此之外还放了些修复液和一把最新型号的枪,他也只能提供这些。
乔纳森就提着这个不起眼的黑包离开了这个睁开眼就看到的星球,像无数出生普通的雌虫一样去参加帝国学院的考核,这是他们这样平凡雌虫一生中唯一一次可以走上追逐荣耀和梦想道路的机会。
他要更幸运一些,有哥哥在,他才能拿到通行证,才有足够的星币买一张前往首都星的车票。
易巷送他去港口,乔纳森背着包沉默的跟着他。
很快到了港口,易巷看着已经长大的乔纳森,初见的时候他还是瘦瘦小小的一团,现在已经是个少年模样,高挑精壮,肩宽腿长。
得益于雌虫卓越的生长速度以及合理搭配的营养物质。
看着小孩长大真的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
三个虫崽也给了他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希望和温暖。
易巷笑笑:“不要有太大压力,如果没考上就当去外面看看,哥哥就在这里,想回来就回来,有问题随时和我联系。”
易巷不太会说话,说完这些他才觉得自己和末世前的送孩子去上学的家长没什么区别,就连语言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
乔纳森眼眶红了些,他抿了抿嘴唇,整个虫族只有哥哥会对他们这样的雌虫说这种话,不需要拼命往上爬,没什么价值也会被爱,有营养丰富的食物和精致的蛋糕,有温暖的怀抱和晚安吻。
乔纳森看了看时间,轻声道:“谢谢哥哥。”
所以,他才要更加努力,不能让那些昂贵的东西浪费,也不能辜负哥哥的爱。
易巷摸了摸他的头,等再长长,他就不能轻松摸头了。
很快到了离开的时间,乔纳森不舍的看了看易巷,到底还是背着包从站台上一跃而下,冲进了虫群,就像鱼儿跃入大海。
易巷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从衣服夹层摸出一根烟,慵懒咬住烟嘴,冷白骨感的手拢住火苗在冷风中点燃了烟,吸了一口,呼吸之间,烟雾缭绕,他轻轻笑了一声,低沉,懒倦,磁性。
他的血早就冷了,他的心也早走到尽头,他已经很难想象自己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也会是充满野心和勇气,也会拥有激情和生命力,也会和乐观、希望、梦想这些词汇沾边吗?
谁知道呢,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末世前是什么模样了。
易巷熄灭了烟,紧了紧外套,慢慢离开了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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