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温梨年纪太小。
她不知道,这不过是江浔随口的一句话。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话,却仿佛融入了她的骨血,连同所有的无助和彷徨,逐渐被抚平。
她擦干泪水,错愕的抬起头,目光怔怔的追随着那抹远去的身影。
“温小姐?”
江管家好似看出了女孩眼里的疑问,带着笑意提醒道:“那位,便是咱们家少爷。”
温梨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帕子,还没回话,耳边倏而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
江管家向她微微俯首,表示歉意后拿出了电话。
“喂,少爷?”
“嗯,一会你跟家里老头说一声,那丫头我刚见过了,还有,让他以后别总拿这些小事来烦我,我临床实践很忙的。”
“呃…不是,少…”
“挂了。”
江管家微拧着眉,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默默摇了摇头。
多年前,港城曾经爆发了一场极其罕见的疫情。
江家当时的家主和夫人就是因这场不幸而去世的。
此后。
江老爷子就把所有的寄托与期待都压在年幼的江浔身上。
可纵使他从小就展现出学医的天赋和热情。
但物极必反这个道理,大家都清楚。
老爷子太过严苛。
眼看着爷孙俩的关系越来越糟,江管家只能浅叹一声无能为力…
他收起手机,面不改色的向温梨微微俯身,继续在她身前领路。
女孩自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她微微攥紧手帕,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正式入住了江家。
记忆里。
温梨似乎很少能见到江浔。
即便她身体羸弱,需时常在家修养,也只能在某些特定的日子里,才能与江浔见上一面。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总在期待。
直到后来,两人的婚约从江老爷子口中说出。
温梨才知道自己当初被接进江家的真正原因。
她很开心,也渐渐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可不久后,江浔就走了。
这一走,就是三年。
温梨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但廊道上的匆匆一瞥,早已是惊鸿。
她只想遵循本心。
-
错落的思绪让温梨有些恍惚,她微晃了晃脑袋,看向逐渐走远的江浔,揪着手里的毯子,紧跟上前。
许然瞅着气氛不太对,有些拿不准主意,暗戳戳的撞了撞男人的手肘。
谢昀见状,抬手把许然连人带椅的拉到身侧,大掌搂着女孩细软的腰肢,轻撩起眼皮,语气散漫,“有些人似乎忘了这到底是谁约的局。”
江浔低笑一声,把肩上的外套整齐搭在身旁的座椅后背,随后绕到一侧,熟练的拉开椅子,微抬下颚。
温梨点点头,默默走过去,还未落座就带着歉意看向许然的方向,轻声道:“抱歉,是我的原因。”
那细软乖巧的嗓音让许然心都软了。
她扒拉着男人缠在她腰上的大掌,起身礼貌回应,“没关系,我们也没来多久。”
谢昀耸了耸肩,紧跟着媳妇的动作。
江浔眉眼微挑,嘴角噙着一抹笑,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活到了三十岁,不然有些画面命短的估计都看不到。
他偏过身子,再次认真向许然打了声招呼,“嫂子。”
温梨闻言,跟着江浔落下的尾音,轻声开口,“嫂子好,我叫温荞,是…是江浔哥哥的…”
“妹妹。”江浔收敛笑意,淡声道。
女孩霎时小脸一白,咬着唇沉默了几秒,带着轻微颤意,“嗯,是妹妹。”
包厢里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奇怪。
原本还在跟阿泰讨论菜色的沈屹摇着头啧啧了两声,起身开始打圆场,“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温梨妹妹也来了?”
“沈屹哥哥。”温梨缓了一会,抬起眸子问候道。
沈屹点点头,直接上前扣着江浔的肩,把人按坐在身边的椅子上,往包厢门口看了一眼,“诶,你说顾淮那小子平时不是挺积极的吗?今天怎么连影子都没见着?你俩最近不是常约吗?什么情况?”
江浔皱眉,顺着沈屹的动作,默默收回目光,从兜里拿出手机,“我问问。”
………
许然见状,撒开谢昀的手,拿着平板径直坐在温梨另一侧的位置,朝她摆了摆手,柔声道,“他们聊,我们点菜,来,看看想吃什么?”
“我…咳咳咳…”
温梨受宠若惊。
因身体原因,在江家,除了江爷爷和佣人们,她几乎没有别的朋友,也不擅长跟初识的人打交道。
一紧张,就开始咳个不停。
“你…你没事吧?”许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了,她递过温水,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就连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温梨抿了一口水,在感受到了许然的善意后,才慢慢开口解释,“抱歉,吓到你了,是我身体的原因。”
没人注意,江浔紧拧的眉眼,正随着女孩逐渐平复的气息,慢慢舒缓开来。
简单的交流让温梨不再过度拘谨。
她看着慢慢凑过来的许然,主动伸手滑动平板,低声道,“这里的点心很好吃。”
“那梨梨推荐一下。”
“…好。”
有了温梨的推荐,许然很快就挑选到了合适的菜色跟点心。
刚把平板递到侍应手里,包厢的门就随着一阵嘈杂被缓缓推开,一道年轻且带着微微调侃的嗓音顿时在众人耳边响起。
“抱歉啊,让哥哥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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