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姜老汉没说什么,其他人都对姜山意见大了。
姜石和姜土都看向自己媳妇,那意思就是老三说啥就是啥了?
王海霞唉声叹气的,“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做?老三不听。”
“领导都找了,人家就说是家事,管不了。”
“咱还没分家啊?”
家里还有老四老五,要分也是这俩都成家了再分吧。
“老三先是要分家,说急了还要断绝关系呢!”
“什么?这臭小子是不是欠抽了!”
“你可得了吧,你连老三一根手指头都打不过。”
……
王海霞和李海鸥把在那边的事情都说了,姜家人心情都不太好。
挺晚了,各自回到自己屋子里,两口子说自己的悄悄话。
姜老汉给媳妇敲打敲打,崔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
“坐火车真受罪,水都不敢喝,坐时间长了难受。”
“以后咱不去了,受这个罪。”
“老伴啊,老三心里怨上咱们了。觉得咱一大家子都占了他的便宜,好说歹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就认准了要跟他媳妇过自己的小日子。心是真狠啊。”
“一时想不开,过了这阵就好了。”
男人想法跟女人就是不一样,姜老汉没太当回事,就当这小子在闹别扭。
“让老三家的跟着回来,有了娃我帮着照顾,怎么也说不听。以为我拿好话哄他呢。”
“老三媳妇有了?”
“看老三对媳妇那样,像是有了。老伴啊,你是不知道,老三是真疼媳妇啊。我就说那年相亲的时候,他怎么那么坚持呢。哎,你说他是不是早就瞧上了?”
姜老汉笑了笑,“想多了,就一眼瞧上了。”
“我后悔了,老三媳妇在家的时候,我管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家里媳妇多了,得自己支楞起来,你这婆婆当的她们心里都有数。”
……
这头,姜老汉没把事情想的太严重,老三那性子钱在他手里也不会乱花。
家里真有事,跟他说,他能不管吗?
老大两口子,一个在缝衣裳,一个在边上眼巴巴的等着。
“明天再缝吧。”
点着蜡烛,王海霞心疼的,“这衣裳是新的,心疼死我了。”
“那你怎么不穿破的,非得穿新的?”
“我愿意,你管得着嘛!”
“行行行,你说说老三那好吗?听说挺偏的。”
“是偏,坐车屁股都麻了。不过那家属院是真好,一排排的红瓦房,家家户户都种着菜园子,人家那不停电。”
“我以前还说人家竹子是个没福气的,听着好听嫁了个军官,日子苦不苦只有自己知道。天天在婆家干不完的活,夜里还独守空房,人家福气在后头呢。”
“人家两口子,四间北屋,可亮堂了,老三一个月的工资怎么花也花不完。”
“可不,咱一大家子都花不了几个,两个人那不是得天天有肉吃。你说你们仨也是,就不会闹啊。”
“我们闹了,都找到领导那了,哎哟,娘和海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管用。”
“你没哭?”
“我也哭了,大腿到现在还青着呢。人家当领导的,话说的滴水不漏,就是管不了。没法管,那么多兵人家才不管给不给家钱呢。”
……
王海霞是想开了,这钱要不到,最闹心的是婆婆,拿到钱也到不了她手里。
公公婆婆手里的钱最后便宜了谁,还不一定呢。
另一个屋里的李海鸥和姜土,话说得更难听。
“你说说,老三咋这么不懂事呢,老四老五还没成家呢,他说分家就分家,竟想没事。”
“媳妇,那娘说的话,老三都不听了?”
“哎,不是我说娘的坏话,一点用都没有。老三和老三媳妇都不听。你看,在家里,娘说句什么话,咱敢说一个不字吗?娘就是让咱惯坏了。还以为老三两口子跟咱们一样呢!”
“想想也能理解,他都在外头多少年了。从当兵走了,这些年才回来几趟,每次回来,咱一大家子都跟祖宗似的伺候着。”
“老三就不是个东西,娶了媳妇忘了娘,啥也不顾了。”
“行了,你在屋里骂骂也就算了,可别当着其他人的面骂。”
“还用你说,我就是气不过。”
“我让娘在那多待些日子,娘还以为我耍小聪明,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骂骂老三得了,娘你积点口德啊。”
……
姜河赖在妹妹屋里说话,“梅子,你说咱三哥怎么这么狠心?”
“哼,我要是三哥,我也这么干。要我说,三哥本来就是个傻子,那钱拿到自己手里不好啊。”
“你这话说的,家里没钱,你就只能在家种地了。”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不过,娘手里的钱够买咱俩的工作吗?”
“不知道,反正我的工作应该是够了,到你就不知道了。”
“你的工资到时候不也得给家里吗?那不够的钱,你的工资来凑呗。”
“梅子,你行啊,还没影的事呢,这都想到了。”
“我就说说,你别当真……”
兄妹两人嘀嘀咕咕的,姜梅不太想这么早上班,能读高中她还想念高中呢。
去城里找厂子上班或念高中这两件事,都得家里找人来办。
办成哪件都成,反正她是不愿意下地干活的。
娘说了,花钱给她在城里找个工作,到时候在城里找个合适的人家嫁了,比在村里强百倍。
尤其是工作这事,招工的机会本来就要碰,花钱买工作可不是小钱,这笔账娘算过了,这钱花的值。
·
十月末
中午的阳光洒在炕上,朱竹盘腿坐着,正在做小孩子的小被子。
铺了一层薄薄的棉花,厚薄她有点把握不好分寸,大概有一指厚。
九月十月的月事都没来,她肚子和身体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姜山已经把她当成准孕妇来照顾了。
姜山今日休息,从早上睁开眼就没闲着。
先给家里搞卫生大扫除,玻璃都擦得锃亮,洗洗涮涮的,都收拾好了。
他干活快,手脚麻利,这些活让媳妇干,得磨磨蹭蹭的干一上午。
早饭是小米粥,煮鸡蛋,一碟小咸菜,粗粮饼子。
媳妇胃口比以前大了一点,跟他的饭量还是没法比。
上午他去把地里的活干干,下午把菜园子罢园了。
柿子辣椒茄子豆角子所有的菜,给邻居们送点。
家里菜园子还没结的时候,大家伙也总是过来送菜,礼尚往来。
家里的菜种的晚,邻居们家里这个时候的菜园里基本上都是白菜萝卜了。
下午还要做柿子罐头,这个酸酸的,冬天给媳妇做柿子鸡蛋汤喝。
养了两个月,朱竹脸上身上都长肉了,肤色也白了。
笑起来更好看,小脸肉嘟嘟,姜山现在特爱捏媳妇脸上的小肉肉。
等两人把柿子罐头都做好,朱竹就不让姜山干活了。
她都替自家男人累得慌,可她不明说。
“你可别逃避学习啊,咱都说好了,休息的时候要加量的。”
这一世,她也活明白了,有姜山工资在,两人是饿不死的,地里的活有时间就干点,不强求非得把地收拾的那么好,没必要。
地里的收成得看老天爷,让你收的时候,干旱都不是事。
不让你收,风调雨顺照样不收。
没处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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