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在冯凯家人过来的第二天就主动带着儿子过去打招呼的,还特意挑了中午头子,冯凯在家吃饭的时候。
可惜,这个点冯凯并不在家。
她还没做自我介绍,人家就认出她来了。
谢芳一见就认出来了,男人特意交代过了,营长的媳妇肯定会过来的。
因为营长出去学习了,自家男人才这么忙,一早上就不见人了,还说别等他,不回来吃饭,让她们自己吃自己的。
“哎呦,这就是小九九吧,长的真好。”
小九九穿着爹的外套,戴着爹的帽子,自从那天穿了一次,再出门就非得要穿,不穿就不出去。
在炕上就爬到炕柜边上,给娘指着看。
朱竹笑着从儿子怀里把两个罐头瓶子拿出来,还有一篮子馒头,刚出锅的还冒热气了。
谢芳抱着九九,逗着孩子玩,人家这孩子养的真好,有分量啊,真爱笑。
男人说嫂子过来给的东西让她留下就是,估计是给吃的。
“都是自家做的。”
谢芳笑着道谢,两人说着到了屋内,外屋地上堆着一袋粮食。
“从老家带的?”
“能带的都带了。”
朱竹真是佩服,“孩子们呢?”
“一早上就跑出去疯了。”
……
俩人聊了会,朱竹才知道,人家冯凯不回来吃饭,也不从食堂打饭给送回来。
从老家带的东西全,有面有锅,还有咸菜,早上就在家做的饭。
把人送走了,孩子们也回来了,冯英兰和冯英国姐弟俩一上午就跟小伙伴混熟了。
五岁的双胞胎长的很像,都是眯眯眼。
二十岁就结婚的冯凯,比姜山小,人家孩子都这么大了。
朱竹过来的目的都达到了,人认识了,也告诉了是哪家,也说了有事过去找她。
她是听嫂子说了一些伙食改革的事情,知道冯凯他们挺忙,可不知道这么忙啊,忙的连饭都没时间回家属院吃。
她也没当回事。
但是家属院里弥漫着一股不太寻常的气氛,她不知道怎么说。
用嫂子的话说,咱吃的就快赶上过年了,人们隐隐有一种压抑的兴奋。
她没感觉,是因为自家平时吃的方面就不亏嘴。
用大山的话说,就你那小饭量,想吃啥他都养得起。
兴奋来源于,虽然团里的伙食改革还在讨论阶段,顺带给家属院争取的实惠已经感受到了。
比从集上买合适多了,便宜还就在家门口。
·
事情迟迟定不下来,王进步和邓立业都有点后悔了,也说不上是后悔,反正事情的走向已经不在可控范围内了。
关键是怎么想,他们都觉得自己没错呀。
王进步把帽子摘下来,把灰弹掉,“就算咱不提议这个,这事也不像咱想象的那么容易。”
“嗯,越干越陷越深,团长也把这事想简单了。”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都上报了,这个时候你说不干了?也行,面子里子都别要了。
邓立业是后悔这个提议了,就算没有这个提议,伙食改革也不会那么顺。
要完全按照三营的来,要真干不成,也不会追究他们的责任。
若真按他们的提议来,影响了三营,他们还干不好,这罪过可就大了。
“哎,想岔了。”
可惜没有后悔药。
·
开会讨论也是有用的,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三营的底子能不能把一营和二营带起来,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理论上肯定是能的。
问题是没有人敢打着包票说这事一定能成。
团里不敢直接把这事就扔给冯凯,一个不好,就是把三营这一年的成果给废了。
他们上报的时候,是让一营和二营跟随三营的脚步,都好起来。
可别一营和二营还没什么收获呢,先把三营给干废了。
所以刘团长要的是,既要!又要!
三营不能受太大的影响,一营和二营还得取得成果。
就是如何把理论可行的这个事情落实到实处,冯凯到底行不行,刘团长把人喊过来直接问了。
“冯凯,这事你能不能干?”
冯凯也很干脆,“报告!不知道!”
那嗓门贼大!
刘团长气得敲桌子,“你怎么不直接说不能干?”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干。”
不知道和不能干可不一样。
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三营。
刘团长也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是两者都要,若是只能选其一,就不会这么那一抉择了。
最完美的当然是三营能做到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把一营和二营带起来。
或者三营受到些影响,这个影响不致命,等坚持到姜山回来补救。
或者不考虑三营,影响大一些也无所谓,等姜山回来再亡羊补牢。
毕竟不说别的,只看猪的储备,三营是储备了六个月的。
考虑的太过于全面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刘团长正要咬咬牙硬着头皮做决定的时候,接到通知去师部开会。
这事先放放,正好他出去换换脑子,回来就下决心,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
朱竹这天从虎子手里接过了一个非常厚的信封,很夸张的厚。
这是写了几页纸啊。
回家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三封信,一封是给她的,一封是给杨哥的,一封是给冯凯的。
真是哭笑不得,折成长方形的信纸上写着谁收。
朱竹看完自己这封,说他在学校的情况,都很好。
写了两页信纸,一页写自己的情况,一页关心她和儿子的生活。
桌子上那两封信,朱竹也没想看,就是好奇都写了啥,这两封信都厚厚的!
本来不想看的朱竹喊虎子过来把信拿回家,没一会,嫂子就过来了,又把信带回来了……
杨云一脸神秘,“竹子,你给我念念,这都写了啥,怎么这老多字!”
她也认识几个字,可更多的都不认识,过来让竹子给读更方便。
此时外头夕阳西下,正是家家户户做晚饭的时候,不过最近家属院的男人们都格外忙碌,回来的都晚。
朱竹一手扶着站得颤颤巍巍的儿子,笑着开玩笑,“嫂子,不是我想看,是你让我给念的啊。”
“咱俩看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呀。”
这信肯定不怕看,要怕看就不能这样随便一折也不封了。
嘿嘿,朱竹也有一点点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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