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月已经不被允许和江华阳碰面,她颇为气急败坏,于是在碰到裴然的时候,脱口而出江华阳与邓书韫相识多年的事实。
她知道没用,也想赌一把,给邓书韫造成不舒服都好。
邓书韫琢磨着梁君月这么做的目的,裴然与她之间算不得情分多深,有必要选这么个人来挑拨离间?
她想了想,还是给江华阳打去电话,“梁君月太好奇我了,这不是好事,江华阳,管好你的人。”说罢没等江华阳说话,她直接挂了电话。
江华阳着急的回拨,被邓书韫拒接,只好给人发去信息:当年确有认错,梁小姐和我只是公事,没有别的关系。
邓书韫看了眼,随手回道:速速解决,八十大杖等着,决不轻饶。
江华阳回的也快:遵命!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大杖是谁对谁?
邓书韫没看出他话里的意思,回:皮开肉绽。
江华阳回了句:嗯,飞流直下,挥剑成河。
邓书韫这才反应过来:你这种混账就该杖毙!
江华阳握着手机,笑意浮起,嘴角不自觉上扬。
程贺看的不知所以,望着后视镜里心情很好的江华阳,猜出是邓书韫的信息,也跟着笑了起来。
江总近日频繁在圈子里活动,明目张胆的铺路,这一切都是为了邓小姐。
他想到马克的事情,问:“江总,马克太疯,闹出了孩子。”
江华阳正色说:“马克怎么说?”
“他就没个正形过,一会儿说要,一会儿又怕的要打掉。”
江华阳认真说:“和他说想要就留下。”
“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孩子罢了,我们养得起,你让马克放心。”
程贺应下,又说:“送给言澈的小明星已经不知所踪,怕是早被药了。”
“是言澈一贯的作风。”江华阳不屑说,“他能送走这一个,我就能给他找来另一个,启动大会时候爆出来吧。”
程贺犹疑不定,欲言又止。
江华阳笑了笑,“不来点猛药,言家三兄弟怎么方寸大乱,我们得避实就虚,一举击破。”
程贺了然,江总这是要把对付言家的事情摆到台面上了,多年恩怨,是该了结。
他肃色说:“我和元宝会确保万无一失。”
江华阳一派轻松,“我们江家这些年受了不少屈辱,可初心从未变过,有人看在眼里,这次那些人都会发挥作用,成全江家的爱国之心。”
程贺点点头,“言家奸佞所为,令人不耻!”
江华阳提醒说:“梁君月那边盯紧一点,她表哥可以适当教训一下。”
车里安静了几秒,江华阳又补充道:“连城那位张市长安排点功绩加身,言家的眼睛应该会很快找上他。”
张怀石和邓书韫合作多年,他得先一步摘干净,好在邓书韫早有准备,孩子的户口落在北城,姓氏也随了姥姥。
另一边,周家旭连日跟着言澈走场,不胜其烦久矣。
小明星已经被言澈送走,她以为可以消停下来。
这晚,言澈突然来电,要求她到某酒吧露个脸。
言澈心情烦躁,到了朋友的酒吧买乐,念及竞标的事情,想着把周家旭叫来镇场,老婆也在,总不能作出小料来。
周家旭厉声拒绝,反被言澈威胁不答应就休想出国。
她愤愤的赶到酒吧,却看到了不堪入目的场景。
周家旭没兴趣看一堆畜生玩闹,扭头就走。
言澈自认表现的很好,不似周遭的放浪形骸,瞧见周家旭连个招呼都没有,怒上心头,追了出去。
两人凑在一块就没个好话,周家旭骂不出言澈的难听话,只能拿言家老爷子来震慑他。
言澈没几句又开始大打出手,周家旭不愿再忍,与他扭打在一处。
随行的保镖把夫妻俩团团围住,挡住周围的视线。
周家旭力量有限,很快只有挨打的份,凄厉的叫声甚至盖过了酒吧的背景音乐。
言澈拽住周家旭头发,想把她拖回包厢的时候,冷冽的男声传来:“放开她!”
言澈颇为诧异,抬眼看去,见是个不认识的男人,破口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不想死滚远点!”
来人却轻易躲过保镖的身手,朝他甩来一个烟灰缸,厉声道:“我说放开她!”
言澈灵活躲过,仍觉得被下了面子,松开周家旭,看向几步外的黎战。
他怒极反笑,“来了个主动找死的,等什么呢,还不动手。”
话音落下,几名保镖对黎战群起攻之。
黎战面无表情的看了言澈一眼,飞快出手,迅速放倒了一个近身的保镖。
其他几人面色微怔,不曾想黎战身手如此了得。
顾不得敌寡,掏出刀子向黎战夹击而去。
周家旭见黎战堪堪避开,心里着急,下意识喊道:“小心身后。”
言澈见她这副模样,气的又给了她一巴掌。
周家旭此刻已经感觉不到疼,黎战身手再好,仍是被伤了肩膀,她看的心惊肉跳。
她嘶吼说:“快停下,别打了,快住手!”她转头怒斥言澈,“你这个畜生,我马上打电话给言霆,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裴然闻声而来,看着混乱的一幕,大叫道:“黎战,小心。”
言澈本没有动杀心,这会儿看到来了个女人,心里火气更盛。
他见裴然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冷笑说:“别白费功夫,这男人的命,今晚就得交待在这。”
裴然心里害怕,仍是颤着手找到邓书韫的电话,她能想到的唯有邓书韫了。
电话一接通,她语气不稳道:“邓书韫,你快来,黎战在后海的酒吧被人打了。”她看了眼言澈,男人正好笑的望着她,慌不择言说:“江华阳呢,让你男人过来,我和黎战有危险。”
江华阳?
言澈与周家旭都被这个名字敛住心神,一时忘了动作。
言澈恍惚了几秒,出声命令:“没用的废物,把他拿下。”说话的同时掏出腰间的消音枪,对着黎战就是一枪。
黎战腿一软,跌倒在地。
周家旭神思瞬间清明,裴然脑袋嗡鸣,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奋身撞上言澈,把人撞开几步。
她像是豁出去了,疾言厉色说:“你开枪啊,你有种就把我们都杀了!”
言澈被这样的眼神惊到,没了动作,他想到曾经的周家旭,他喜欢的周家旭便是这样子。
裴然不再理会言澈,冲到黎战身边,“还好吗?”
黎战挥开她的手,“谁准你给她打电话,走开!”
裴然周身一僵,急的眼泪滑落,“我是为了救你,我们快走,那疯男人有枪。”
黎战却不肯配合,“你走吧!”
裴然又羞又愤,不再说话,只一个劲要把他拉起来。
邓书韫第一时间给江华阳打去电话,冲到楼下车库,驱车往酒吧赶去。
黎战危险,她没法镇静。
这些年,黎战陪她一路走来,她心里做不到谅解,却也没办法不关心。
江华阳听出邓书韫焦急,安抚说:“你慢点开车,我给酒吧的人打电话,不会有事。”
酒吧里,王嘉峥来找久久没有回到座位的裴然,然后便撞入这等无法无天的血腥场面。
言澈他自然认识,挡在言澈面前的周家旭他也不陌生。
他摸摸脑门,扬着笑脸走到言澈面前,“巧啊言总,我女朋友怎么冒犯您了,我为她赔不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言澈根本不把王嘉峥当回事,打断说:“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从哪来回哪去,别妨碍我动手。”黎战被人护在身后,他想补枪都不行。
王嘉峥忍着怒笑言:“那言总还想如何,把人全杀了,让我也跟着陪葬?怎么说我也跟您合作过,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言澈微微冷静几分,“那女的你带走,地上的杂碎必须死。”
“言总,一个无足轻重的男人罢了,何必脏了您的手?”
言澈不喜他卖弄,枪口一转抵住王嘉峥眉头,“怎么,你想替他?”
王嘉峥举手告饶:“言总误会,我只是觉得您这样的公子,没必要和我们一般见识。”
僵持间,电梯叮的一声,里头走出一队人,为首的男子径直走向言澈,抬手挪开他的手枪,与言澈攀谈起来。
言澈面露不满的收了枪支,心说早晚弄死那男人。
救护车也随之到来,医护人员把黎战抬上担架,裴然和王嘉峥跟着离去,周家旭也快步跟上。
言澈胸闷气短,可也不好再次发作,怒目圆睁,看着周家旭离去。
裴然望着挤上救护车的周家旭,不明所以,这女人分明是那疯子的老婆,跟上来做什么?
她眉心一跳,看了眼黎战,没良心的东西,莫非和人家老婆有一腿。
周家旭神色凝重的盯着黎战的伤处,没注意到裴然脸上的五光十色。
她方才已经认出,这男人是当年深市疗养院的护工,他虽寡言少语,没个好脸色,却把里头的病人照顾的很好。
那时她身心俱伤,很想一死了之。
她会因为轮椅无法前进,在院子里泣不成声,而每次,他都会出现帮她。
久而久之,她注意到这个散发着冷酷的男人。
她清晰的感觉到他背负枷锁的苦闷,那是同类的气息。
那日,她下定决心,借助楼道离开,轮椅急速冲刺的时候,她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拦下。
她苦笑着看向他,“我好累,你呢?”
男人把她平稳放下,平静回:“嗯,心累。”
之后她渐渐走出心伤,积极配合康复,临出院前,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她找上他,和他肌肤相亲。
他的唇和他的人一样,冰凉的令她发颤。
他拒绝,她不管不顾的逼近。
最后,他从了。
他在最后关头问:“我是什么人?”
她放肆的笑,“病人。”
“不,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他说完堵住了她的唇。
多年过去,那样畅快的感觉再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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